商时序赶到的时候,先仙正大笑着从身边经过,那笑中是一种解脱。
此时的灵堂里,准确地说是整个昭仁寺已经乱成了一锅粥。
就在商时序刚刚送云贞晼回房的时候,之前见到了除先仙外的另外几个外来访客已经背上包袱偷偷出了院门,大抵是见叶木珠已无望更不想掺和寺中之事吧。
身为二师兄的戒远站出来说话了,现在整个昭仁寺,他是辈分最大在寺时间最长的了吧。
但死了师父又没了最疼他的大师兄的慧能,跪在戒严的尸体面前哭成了泪人。
他从小便没有了父母,是崇登收留了他,让他在这寺庙中有了容身之处,也让他有了新的家。
戒严又从小跟哥哥一样关怀备至,故而昨日和今日之事对他的打击不是一星半点,他这个年纪,已经经受过两次亲人的死别了,这简直太残忍了。
还没等戒远把话给说完,恨得牙痒痒的慧能就已经冲去了客住禅院。
“小师弟。”
在灵堂里的所有和尚几乎同时喊着慧能,又一窝蜂地跟着冲了出去。
可慧能还是晚了一步。
他赶到的时候,云贞晼已经一动不动地站在先仙所住禅房的门口了。
门是大开着的,人吊在房梁上还在摇晃。
许是先仙上吊时踢掉凳子的声音太大了,云贞晼是被惊醒了跑出来的。
一推开就看到了先仙吊死在那儿。
虽然这个女人跟她不过相识几日,但和她其实有何区别,同样背负着亲人的仇恨,同样想要报仇,但只能苦苦蛰伏多年。
云贞晼不知道自己在完成复仇会何去何从。
“晼儿。”
云贞晼看了一眼站在身后的商时序,眼神是空洞无神的。
“她怎么突然就上吊自杀了。”
“她已经手刃杀害她夫君的凶手了,她大概是觉得这个世上已经没有她再继续活下去的动力了吧。”
慧能气冲冲地来,垂头丧气地离开了。
云贞晼和商时序一起安葬了先仙和阿木叔。
云贞晼坐在阿木叔的墓碑前许久。
十六年前的那个夜晚,她明明亲眼所见莫青松被黑衣人亲手斩杀于剑下,但是如今却易容苟活了这么多年,这里面定然存在着她不知道的秘密,那当年穆家被灭门很有可能不是表面上的云洪想要克心诀这么简单。
“晼儿,天快黑了,我们回去吧。”
马车摇摇晃晃地赶着了城门下钥之前回到都城。
他们不在的这几日,都城里也风平浪静。
一回到相府,最先赶出来的自然就是秋容了,她现在思绪乱如麻,根本没有功夫搭理秋容,显得十分不耐烦地打走了秋容。
当她回房的时候,云九鸢和香荀已经备好了一桌好吃的糕点正等着她了。
一进门,两人都看出了云贞晼的异样。
“怎么了晼儿,你和商时序是闹不愉快了吗?”
云贞晼摇了摇头。
“姐姐,我今天好累,你要不先回房吧,明日我再去找你。”
“那也好,香荀,好好照顾你家小姐。”
香荀听话地点了点头。
云九鸢一离开,云贞晼就询问香荀她离开的几日里云洪可有异样。
“相爷昨日就动身去给当今圣上寻找炼丹药的神医了。”
“那这几日秋容没有为难大家吧?”
“现在九鸢小姐地位也不同以往啦,再加上两位姨娘都还有着身孕,她只能生闷气,不敢做什么的。对了小姐,你怎么闷闷不乐的?”
“我在昭仁寺遇到了一件好事和一件坏事你想先听哪一件。”
“这么老掉牙的选择,好事自然是拿到叶木珠啦,小姐直接说坏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