亓肇眸色一变,“朕记得,先皇后的死因就是贫血导致的虚弱。”
院判额角冒出冷汗,毕竟饶皇后病时,他没查出来原因,虽然他也疑惑,怎么调都调不好的月经,再多补品也补不上的气血。
他哪想到有人这么变态,把日常使用的布料用药物炮制,然后日积月累的影响身体。
达到目的又不引人注意。
“如果能证实先皇后在时日常用的这些东西,那可以确定,先皇后的死和它们离不开关系。”
亓肇沉声让宫人来辨认,又让司正去找长乐宫之前伺候的人,“相关人员都给朕仔细审问,主官不知道,直接杀了,小吏不清楚,全部赶出宫,永不录用。”
“有人要害宫里的皇后,滴水石穿,不费吹灰之力,朕的卧睡之榻,犹如筛子,朕的安全全在别人的一念之间。”有人害了他的皇后,还准备再害一次。
此事触犯到亓肇的逆鳞,决不能轻饶。
这动静太大,庆寿宫不能视若不见,太后把亓肇叫了过去,“陛下是从江南盐政一事上得了乐趣,现在喜好翻桌,一把掀翻,谁都不要活。”
“母后。”亓肇露出忧虑,“母后还不知道,长乐宫翻出来毒物十之八九,这可是后宫,皇后居所,谁有能量能不动声色做成这样的事?”
太后微微一愣,“你这是怀疑哀家?”
“儿臣正要请示母后,对庆寿宫进行检查,内司献上来的衣物,被褥,摆设都有可能是炮制过的,难道背后之人不会想谋害母后?”
“说的神乎其神,织造司,内司,乃至江南的蚕娘,松江的织户,数不清的绣娘,染色工,层层关卡送进宫的布料服饰,陛下想要说这一条线上的人都被收买了不成。”太后蹙眉,“既然费得如此代价,又何必只下小小的慢性药。”
“直接药死也不过一瞬间。”
“那是因为后者所谋极大。”亓肇压抑着怒火,“他既然可以如此轻易地改造宫造之物,那下毒只在他一念之间,他现在不下毒,只是因为下毒的受益不大。”
“等到他觉得时机成熟,下毒易如反掌,而我们则毫无防患之力。”
太后被他说的一惊一乍,只能同意他的行为。
后宫被翻个底朝天,每座宫殿都仔细检查。
除了长乐宫,再搜寻不到别处有同样被处理过的东西。
因着内司一半的人都被抓,后宫运转不顺畅,磕磕绊绊各地都有埋怨之语,杜玉珍甚至说,“是不是皇后为了邀宠,故意弄出的事。”
“现在也见到陛下看重维护之情,见好就收吧。”
魏向晚一直住在无极宫,自然知道,亓肇查出一些线索,也都像芳容那样,断的有头有尾。
再往下查就是死胡同。
“陛下,我身上的红肿已经消退,连疤都没留,这件事也该结束了。”魏向晚捏着亓肇的肩。
“你不觉得可怕吗?”亓肇闭着眼睛,“心思缜密,一个小小的棋子都安排好尾,滴水不漏,他想要做什么?”
“这还不好猜?”魏向晚失笑,“这宫里,还有什么值得人惦记花大力气的?”
“那人也算目标明确,只冲着皇后来。”魏向晚手下用力,“说明他只是寄希望于未来,权倾天下。”
“后宫谁家有这样的气势手段?宋家,还是柔妃的蒋家。”亓肇在思索,没有线索的时候,就要大胆假设。
利益相关又有家世财力支撑的就那么几家。
“现在我们已经现了他的踪迹,大家都在明面上,他再想做什么就不那么容易。”
“陛下要有耐心,等到二皇子出生,局面就明朗了。”
魏向晚突然有一种预感,给长乐宫下毒的人就是当初让她父亲失踪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