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班后,王小云到张斌的宿舍,给他拿了两件背心短裤,走到厂门口,看到培江在那儿站着。
她下车问道:“丁师傅在这儿干嘛呢?”
培江说:“等你。”
王小云说:“等我?有什么事吗?”
培江说:“等你带路。”
王小云说:“您要去哪儿?”
培江说:“你去哪儿我就去哪儿。”
王小云明白了,两人骑车奔医院,路上王小云买了毛巾和牙膏牙刷。张斌正和大姐在病房门口说话,看到培江来了。
张斌说:“四哥来了。”
正要跟大姐介绍,却听到培江说:“四哥是谁啊?”
王小云说:“四哥生气了,别人昨天就来了,没人跟他说,他刚才听陈忠说晚上来值班才知道这事。”
张斌说:“四哥误会了,我谁也没说,就是昨天中午大姐叫我的时候,现场听到的几个人知道,您昨天是夜班,当时也不在厂里呀。”
培忠说:“我哪天值班?”
张斌说:“听培元哥安排吧,今天王忠大哥又带了两个人来,轮流吧,别天天都往这儿跑。”
培江问:“老爷子怎么样了?”
张斌说:“已经稳定了,但可能还得昏睡两天,姑姑说不会留下什么后遗症。”
大姐说:“多亏了你们和江院长,我爸爸才保住这条命。”
培江说:“只要老爷子能恢复就好。”
第四天下午,王明山醒过来了,他看到二女儿头趴在床上正睡着,他没力气,也不想喊醒她。他只记得王忠把他抱到平板车上,呼呼的跑,跑啊跑,这是跑到哪儿了?他想睡觉,怎么老二趴在这里啊?张斌进来了,爷俩的目光正好对视上。
张斌惊喜的说:“舅舅,你醒了。”
姐弟俩高兴的不得了,王明山看看他俩,又看到门口站着几个人,都不认识,他的嘴微微动了两下。张斌趴在他嘴边,他说了好几遍,张斌才听出舅舅喊的是王忠。
张斌说:“您要见王忠大哥?”
王明山困难的眨了两下眼。
张斌跟小李说:“快去告诉王忠大哥,我去告诉姑姑。”
江院长仔细检查了一番说:“很好,再过一星期,就能正常活动了,但是不能劳累,不能激动。你能做到吗?”
王明山一个劲的点头眨眼。
王忠和小李来了,王明山示意他俩过来坐在床上,又示意张斌过来,张斌也坐下,舅舅示意他站起来,三个人手握在一起,张斌看到舅舅笑了。
张斌立正站好,深深的鞠了一躬说:“大恩不言谢,兄弟给哥哥鞠躬了。”
王忠说:“啥都不用说了,咱是兄弟。只要老爷子好了,咱大家都高兴。”
二姐问:“现在能正常进食了吗?”
江院长说:“原则上没什么禁忌,但稳妥起见,还是先吃流食吧,循序渐进,但不要吃辛辣生冷的东西。先不要四处送喜讯了,让老爷子好好休息。”
星期天一早,小义就去了医院,他因为白天要开车,就没有安排他值班,今天他一定要值班,张斌就让二姐去大姐家了,说是有事商量,小金和王义值班,两个人早就熟悉,和老爷子也能聊得来。培元和王忠由张斌带着去了大姐家,还不到十点,一桌子菜已经摆上了。
姐夫说:“我这厨艺不佳,多半是凉菜,快请入座。”
培元说:“自家人就别客气了。”
张斌说:“我们商量了好几天了,还是有点拿不定主意,舅舅很快就要出院了,得马上解决问题啊。”
培元说:“老爷子的想法摸清楚了吗?”
大姐说:“我爸说了,他永远都不想再看见那个女人了,更没什么把柄落在那娘们手里,王忠兄弟拿来的东西,没敢让他看,怕他激动,要看了这个他更不会原谅那娘们了。我爸在我这里已经住了半年多了。”
培元说:“那我们最大的顾虑就没有了。这口气,我们一定要出,但是不能两败俱伤,不能触犯法律,要控制火候,防止狗急跳墙。第一步要抓住他们的把柄,引而不,控制住他们,让他们听话。让那娘们同意离婚,现在就搬出去。让那个谢云青不敢再对老爷子下黑手。第二步,等田玉凤彻底和咱没关系了,那些把柄也就该慢慢派上用场了,利用它让田玉凤和谢云青互掐,让谢云青老婆娘家参战,到那时咱就再见机行事吧。”
张斌听到这里,心中已经有了主意,当着两个姐姐的面,怕她们担心,就没再说什么。
王忠说:“你们想好了,告诉我一声,我不会动脑,只会动手。”
培元说:“大哥脑子好使的很呢,这次把那几个狗腿子制的服服帖帖的,真是进退有据,有理有利有节啊。”
王忠说:“这口气我憋了好长时间了。”
培元说:“穷寇勿追,既然他已经认怂了,以后在面上还称他一声副队长,让他明白,只要他不再作恶,咱也不找他麻烦。”
王忠说:“行啊,戴高帽你哥也会。”
回医院的路上,张斌说:“我拿定主意了,捉奸。这姓谢的狗东西太猖狂了,这几天还去找那娘们鬼混呢,街坊邻居都看不下去了,我小秋生问我好几次了,怎么不整治他?”
培元说:“这王八蛋是色胆包天啊,那就成全他吧,不过要控制好度,不要弄残他们,以恐吓为主,要让奸夫淫妇魂飞魄散,让他们自己写供词,把所有的坏事都招出来,不光是牵涉咱们的,要让他摸不着头脑不能断定是谁整他。最好拍几张照片。他俩都是西沟人吧?那就找几个会学西沟话的人审她们,说的不地道不要紧,更显得真实,留下伏笔。”
王明山出事后,谢云青也不是一点没担心,他也怕家属闹事,观望了几天,一点动静也没有,不由笑话自己谨小慎微,他一个糟老头子,早已是瓮中之鳖了,现在又没打他,骂他,死了又能怎么样?晚饭喝了二两小酒,骑车在湖边转了一阵子,看看八点了,兴冲冲的直奔王家。田玉凤这娘们真够味,一天不见她就心痒难耐,这半年多他已经把田玉凤这里当成自己的家了,那老头子和他闺女早就不进这个门了,倒是成全他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