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既然明知有诈,她为何要主动往里踩?
是傻子还是疯子?
“孙媳并无推拒的意思。”沈青鸾懒懒地起身。
这些日子她心情舒泰,将养得好,脸颊眼尾处都沁了淡淡粉色的红晕,显出比以往的沉闷贤惠截然不同的娇媚舒心。……
这些日子她心情舒泰,将养得好,脸颊眼尾处都沁了淡淡粉色的红晕,显出比以往的沉闷贤惠截然不同的娇媚舒心。
6氏想起自己受的那些折磨,心气更不顺了。
“不是推拒,就赶紧去置办着。”
沈青鸾意味不明地笑笑,“孙媳领命,只不过有一事需得请示祖母。
侯爷毕竟不是祖母的亲生儿子,这家宴该比照什么礼数来布置呢?”
室内气氛一时凝滞。
6氏带着血丝的双眸死死盯着沈青鸾,恨不能从她身上剜下一块肉。
偏沈青鸾好似无知无觉,仿佛说这些话,只是单纯出于礼数而问的模样。
“祖母别怪孙媳愚笨,论理,侯爷位高权重,家宴自然该隆重无比。可论情,侯爷跟祖母不说亲生母子,亲缘上侯爷定然是比不过大爷尊贵的。
若是为着侯爷官职高便盖过大爷的风头,想必祖母心中也要不快。所以这家宴的度该如何把控,还请祖母指点一二。”
这番话有理有据挑不出任何毛病,却是将6氏的痛处拿手拖出来,用手指血淋淋地抠!
6氏气得浑身抖,眼前一阵一阵黑。
想她肆意畅快活了大半辈子,斗倒了前头那个短命的正妻,弄死了那个带歪她孙儿的杜文娘,没想到临了,居然受这样的憋屈。
若按着她以往的做派,定要想办法一帖药直接毒死沈青鸾。
可偏偏,君鸿白早已警告了她。
还再三叮嘱这次家宴事关重大,定要想办法让君呈松那个小畜生跳入他们设的陷阱。
也是为此,她才想方设法让沈青鸾担着主持家宴的名头,为的便是君呈松追究的时候自己能甩个一干二净。
没想到沈青鸾这个贱人居然敢如此下她的面子!
思及孙儿那不留情面的模样,6氏动不了沈青鸾,前后都是受气,不禁悲从中来。
“老祖宗。”君倩急急出声,拦在沈青鸾身前打断二人对峙。
“老祖宗息怒,母亲这段时日太过操劳这才有此一说,倩儿愿意来操持这次家宴。”
她不开口还好,一开口,6氏胸口上下剧烈起伏,显然是更气了。
废话,对着沈青鸾这张面色红润的脸说她太过操劳,这不是睁眼说瞎话吗。
沈青鸾看着6氏拳头握了松、松了握,心中不合时宜地想着,她该不会被气死吧。
若真气死了,她合离之事可就平白生出波折。
思及此,她轻描淡写垂了眼睑,“倩儿果真是长进了,知道主动为长辈分忧,你来操持顺便历练历练,也是一桩好事。”
这般说,便算是踩着君倩的台阶给6氏留了块遮羞布。
6氏便是心中再怎么不甘,也只得捏着鼻子认下。
沈青鸾施施然告辞,君倩忙跟6氏福了个身,便风一般追了出去。
徒留被冷落的杜绵绵,眼神怨毒地盯着两人的背影。
究竟是什么时候开始,她的人生一步步往下,直至跌落凡尘。
当她身处泥泞的时候,沈青鸾的顺遂安乐,简直恨得她眼底刺骨地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