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行洲正要关掉花洒,突然听见卧室门上传来了笃笃的敲门声,还有凌鹿很小声很小声的呼唤:“先生?”
这个时间点,凌鹿醒了?
厉行洲心中一凛,抓起一块浴巾便冲出浴室,拉开了卧室门——
这时,向来百无一漏的指挥官先生才想起,门根本没锁,自己不需要这么冲出来开门的。
但此时他也顾不上反思什么,急道:“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凌鹿抱着枕头和毛茸小鹿,有些怔愣地看着只裹了半截浴巾的厉行洲,睡眼朦胧地嘟哝道:“先生你没穿衣服!羞羞!”
厉行洲:“……”
好吧,至少凌鹿看上去不是有哪里不舒服。
厉行洲这才走回浴室匆匆穿衣服:“怎么了?怎么突然醒了?”
等他套好衣服走出浴室,却发现:凌鹿已经把枕头放在自己床上,抱着毛茸小鹿躺下了。
厉行洲的喉结滚了一下:“……凌鹿?”
凌鹿迷迷瞪瞪睁开眼:“做梦了,好奇怪的梦……”
“然后就睡不着……想抱抱先生……”
“就过来了……”
他缩了缩身体,抓过被单盖住自己:“唔……还有2346个亲亲才能‘睡觉’……”
“但是,但是我们不那个睡觉,就普普通通地躺在一起睡睡,就不需要这么多个了吧……”
盖好之后,这人还不忘拍拍厉行洲的枕头:“先生,躺下。”
厉行洲:“……”
待厉行洲终于躺在凌鹿身边之后,这人居然一个翻滚侧身过来,腿压住了厉行洲的腿,手压住了厉行洲的胸膛。
他的手,隔着布料,轻轻按在了厉行洲胸膛上的伤口处。
“原来先生这里有伤……”凌鹿闭着眼念叨着,声音宛如梦游。
厉行洲:“嗯。”
凌鹿:“……很痛吧。”
厉行洲:“不痛。”
凌鹿:“……是打怪物的时候留下的吗?”
厉行洲:“不记得了。”
他确实不记得了。
父母亲离开之后,他躲在研究所地下堡垒不愿见人的那段时间里,很多事他都不记得了。
听到这里,凌鹿稍稍清醒了些,眼睛也睁开了点:“咦?先生也有不记得的事吗?”
厉行洲伸手覆住他的眼睛:
“很久以前的事了——”
“好了,睡觉吧。”
凌鹿这才不说话了。
不过,睡着睡着,这家伙又咕咕哝哝地来了一句:“先生,软软。”
厉行洲:“……?!!”
此时指挥官先生的神色,用“惊愕”已经不足以形容。
然而闭着眼的凌鹿对此浑然不觉。
他又往厉行洲这边滚过来一些,脑袋压在对方的胸膛上磨蹭两下:
“先生的心……一定很软。”
“呼……”
终于,小恶魔睡着了。
他温热的呼吸,就这么洒落在厉行洲的颈间。
他那柔顺的,和春天的嫩草一样让人忍不住想触摸的头发,就这么扫着厉行洲的胸口。
他那光洁的,让人想起牛奶布丁的白皙肌肤,还带着一点特殊的甜香。
指挥官先生试图闭上眼,又睁开了眼。
如此反复几次,他长叹一声,挪开压在身上的凌鹿,翻身下床,决定再去洗一个澡。
冷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