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真的不是因为你的角和尾巴才喜欢你的。”
凌鹿脸上的神情由怀疑转为了迷惑:“诶?可是我当时没有角和尾巴,和你喜欢我有什么关系?”
“你说你喜欢我的时候,我可是天天都顶着小角拖着尾巴的呀。”
指挥官先生的面孔渐渐泛上了红。
最终,他轻咳一下,道:“关系就是……第一次看到你的时候,我已经……动心了。”
凌鹿愣愣地望着厉行洲。
金色的余晖洒落,晚风轻轻吹拂着两人。
落日照耀下,厉行洲原本冷硬得如雕塑的面孔,显得意外的柔软。他那双总是视线锐利的眼睛,毫不设防地对着凌鹿,里面温柔地映出恋人的身影。
凌鹿怔愣了一秒,两秒……
终于,他眼睛睁得大大的,不敢相信地反问道:“真的?”
厉行洲耳朵根都在发烫:“当然是真的。”
凌鹿心里那些又酸又涩他形容不出来的东西,瞬间就化为了虚无。
他那黯淡下去的小犄角,立刻恢复了宝石一般的光泽;他扑腾不动的小翅膀,此刻在他身后开始呼啦啦地不停挥动;至于他那向来不怎么听话的尾巴,如今更是在原地起舞。
他现在,觉得像是被好多好多棉花糖包裹住一般,哪里都是甜的。
他的眼泪早就止住了,现在更是控制不住地笑出声,一面说着“嗯,嗯,我看清楚先生的脸的时候,也觉得先生长得真好看”,一面扑过去搂住了恋人的脖子。
*
月亮升起来的时候,两人正牵着手,踩着黑色的砂石,沿着肉串儿跑过来的路线往回走。
至于肉串儿,在离他们不远的地方跑跑停停,时不时抬头对着月亮嗷呜一声,时不时一爪子拍掉一只小型污染物,送进嘴里当做路上的小零食。
终于不再生气也不再委屈的凌鹿,开始跟厉行洲详细地说着今天和张再兴的对话。
说着说着,他有些苦恼地挠挠头:“我一开始根本不相信这个人的。”
“可他后来提到了江婆婆的信。”
“他竟然知道江婆婆写了信给你,我……我就觉得或
许他说得不全是假话了。”
厉行洲摸了摸恋人的脑袋:“不,他并不知道那封信。”
“他甚至并不确定江教授跟我说过和你有关的事,更不知道江教授是如何遇到你的。”
凌鹿惊道:“啊?可是,可是他听上去好像很清楚啊,就跟他什么都看见了一样。”
厉行洲道:“这个人……确实非常善于观察。”
“他先说一句信息模糊似是而非的话,然后根据你的眼神、你细微的动作来细化这些信息,再反过来让你以为他什么都知道——”
“你仔细回想一下,最早提出那封信的人,其实并不是他。”
“他只是一直在诱导你,让你无意间透出给他更多的信息。”
凌鹿这才“啊”了一声:“真的!真的是我告诉他的!”
他气得眉头都拧在了一起,连声说自己真是太不小心了。
厉行洲搂了搂他的肩膀:“不是你的问题。是这个人太擅长心里操控。你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遭遇这个人,能有这样的表现已经太好了。”
说到这里,厉行洲手上的力道稍稍重了一点:“凌鹿,江教授的信里,绝对没有任何‘要把你当做实验品’的意思。”
凌鹿毫无怀疑地点点头:“嗯。”
厉行洲:“但是……江教授确实还给了我一些别的东西。”
厉行洲简单地告诉了凌鹿,关于会变化形态的黑雾,以及江教授关于“恶魔”的观点。
厉行洲还说,等下可以把黑雾的照片给凌鹿看看。
凌鹿点头说好,又有点好奇道:“先生,既然先生早就知道了,为什么一直没有全告诉我?”
厉行洲停下脚步,在月色下看着恋人的脸,郑重道:“对不起。”
凌鹿:“?”
厉行洲道:“是我一直低估了你。我担心你会接受不了这个事实。”
但现在才发现,我真正担心的,是你知道这个事实后,会选择离我而去。
凌鹿眨眨眼,笑了:“啊,这个呀。”
“如果是一年前,有人告诉我——‘你其实是污染物,以前别人还管你叫恶魔,你天天吃的那些黑色糖果都是污染源’,我肯定会……唔,我想不出来我会多生气,总之是又生气又难过,说不定还会跑进污染区躲起来不让人找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