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厅中,刑校尉捏着精巧的茶杯,有些无聊。
他抿了一口茶,啧吧啧吧嘴,只觉得嘴里全是苦味。
刑校尉颇有些嫌弃的看了一眼苦不拉几的茶水,想把茶杯撂下,却正好与旁边的陈伯对视上。
。。。。。。空气中弥漫着尴尬,刑校尉顶着他和蔼且热情的目光,只好再把茶杯捧起来。
他忍不住对身旁的长风吐槽,“这么苦的茶,殿下平常是怎么喝的下去的。”
长风瞪了他一眼,让他小点声,却也忍不住凑近他,小声发表自己的观点,“你懂什么,这一杯茶,少说也得十几两银子,这茶喝的是味儿吗?这茶喝的是格调!”
一听这茶有八、九两银子,刑校尉瞪大了眼睛,觉得手里这茶杯烫手起来。
乖乖,这护国公府也太讲究了,喝茶都喝这么贵的。
长风和刑校尉叽里呱啦的声音不算小,祁晏北神色沉稳的坐在上首,淡淡的瞥过一个眼神来。
两人顿时噤声,眼观鼻鼻观心,假装自己很正经。
没过几息,数道脚步声靠近正厅,长风伸头去看,祁王正面色不善的往正厅来,身后还跟着乌泱泱的一群人。
他顿时警惕起来,严阵以待的站在璟王身后护卫。
“倒是不知皇兄什么时候认识了护国公府的门,”祁王人还没踏进正厅,已经开始开言嘲讽上了,“想是自己手下的兵都在代州守城,京城的兵将不够用了,盘算着跟护国公老将军借点人吧?”
祁晏北是皇四子,按长幼,是祁王的哥哥。
他说的是前一阵子突厥进犯南疆边境的代州城,祁帝下令将祁晏北麾下一半镇城军以及大部分高级将领全调去守城,另一半镇城军则去了沿海剿匪,让祁晏北的镇城司成了个空壳,手下没有一兵一卒。
祁长祚自觉已经看透了父皇的安排,看似是重用祁晏北,实则是将他所有亲近和势力全部调离身边。
父皇这是在忌惮他的兵权呢。
他一边说着,一边大步流星的坐在了祁晏北对面的首座上,盯着祁晏北,“也不知道你来这一趟,能不能让护国公老将军满意。”
沈青歌跟在他后面进门,一进门就听见祁长祚在诋毁祖父和璟王。
“璟王殿下公正严明,从不徇私枉法,全京城人人称赞,就连圣上也甚是满意,王爷这话,说的可忒没意思。”
语毕,她顶着祁长祚要杀人的目光,毫无压力的找了个座位坐下。
“祖母身体抱恙,不能亲自迎接殿下,还请王爷多多见谅。”
祁晏北了然的点头,沉稳的目光并无不悦:“应该的,护国公老夫人年岁已高,不必来回奔波。”
“多谢殿下能体谅。”沈青歌拱手道谢,随即嫌弃的瞥一眼祁长祚。
看见没,人家璟王殿下多么有教养,来护国公府都知道在正厅等候,哪像你,一个外男,居然直接闯进了后院,一点礼貌都没有!
沈青歌的眼神不算明显,祁长祚忙着安慰他刚刚跑进来的心上人沈枳,压根没看见。
只有一旁的祁晏北,看见了几分端倪。
他有些惊奇,默不作声的打量着沈青歌。
这个护国公府大小姐,似乎过于大胆。
从祖母院中离开时,如烟不想跟来,沈青歌却开口让她也一起来,此刻到了正厅,看着两位王爷,她有些不知所措,见沈青歌坐下,她才跟着坐到旁边。
而沈枳,本就心虚,一进门看见面如杀神的祁晏北,十分慌张,躲到祁长祚的身后,死死的抓着他的衣角,“长祚哥哥,我怕。。。。。。”
她生怕祁晏北把她抓到镇城司去。
“别怕,本王在呢。”祁王安抚了她几句,随即神色冰冷的看着沈青歌。
“沈青歌,你最好别耍什么歪心眼,证据呢?”
沈青歌扭头看祁晏北。
“刑校尉,把人带上来。”祁晏北淡淡开口,刑校尉立刻去门外,把早已看押多时的人证带上来。“殿下,人证带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