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财富能伤身的话,请让我病入膏肓。”邱牧阳回头看了一眼车兜里,坐车体一侧,怕歪斜,轻拉了他腰间衣服的顾影,寒风吹来,撩了她的丝在红红的脸上飘动,那张犹自忧郁的小脸,便心生怜惜:“在我病入膏肓,弥留之际也传染给这个小姑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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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我做甚?”顾影看他几乎停了车,回头用暧昧的目光死盯着自己,不得不羞涩地声。
“噢,我……我在看你多高!”邱牧阳实在找不到话题了,总不能告诉她自己想得病,病入膏肓吧。
“1米65,你问这做甚?”顾影便挑了眉直直地望他。
“体重?”邱牧阳开始脚踏用力。
“93斤。”
“嗯,不错,就差一项就达标成为一个完美的女子了。”邱牧阳继续用力蹬。
“差哪一项?”
“成为我邱牧阳的女朋友就完美达标。”邱牧阳一个急刹,又瞬间转身,那顾影便呼地半钻到他怀中,一时脸色绯红,起身一通乱打:“你做甚?你坏甚!”
邱牧阳抓了她的腕,深情地望去,功力炉火纯青,终于使那顾影含羞落败,低了头去,脸色绯红。
顾母已经准备好午饭,礼貌地挽留了邱牧阳一下,他便忙不迭地答应了。顾影偷偷笑了,似忘了上午,邱牧阳突然造访时,她是怎样的假意抗拒。
邱牧阳想自己今天反正是没处去的,加之顾影态度的变化,暗暗便有赖在顾影家里,再待一下午的想法,但为了让一切看起来自然而然,顺理成章,他只得使出浑身解数,阿谀顺旨,曲意逢迎,将那顾母哄得眉飞色舞、笑不可仰。害得顾影时不时地便会去给他夹菜,试探能不能堵了他的嘴,也会偶尔敲敲他的筷子,示意他少说多吃。三番五次之后,她现她的一切努力都是徒劳无功,不但说书人讲得色舞眉飞、兴趣盎然,听书人也听得津津有味、如醉如痴。而自己间或也会被他风趣的语言打动而忍俊不禁,由此便任他信口开河、胡诌乱扯。
午饭后,顾影去厨房洗刷碗筷,邱牧阳怕冷场便又去哄那顾母。
“阿姨,你上辈子是做了什么孽啊?”邱牧阳一顿,等顾母诧异地望了自己,迅疾说道:“有这福报,上天给了一个这么漂亮、懂事的女儿?”
那顾母一惊之下,又惊天逆转、苦尽甘来,便自畅笑:“你这小伙子,呵呵呵呵。”
顾母忻笑骤止,神色竟又有无限惆怅,沉吟思量片刻,说了句,唉,这孩子命苦啊,便双眼涌出泪来。
原来,顾影父亲早在多年前,延庆市庆南县一煤矿事故中为救工友失去生命,那年顾影9岁。此后,用尽抚恤金后,由母亲裁衣、绣花,打零工、捡破烂供养她上的延庆大学,由于长期劳累,顾母已经病倒多次,家庭愈加拮据,入不敷出。幸顾影2o岁时,也就是去年,2oo5年,以税务系统招聘考试第一名的成绩入职庆北县税务局。才使得生活稍有起色。
“我女儿,好样的,第一名,也幸亏第一名,不然早被关系户顶了。这个他们不敢顶,呵呵。”顾母擦了眼泪,又破涕为笑,见顾影恰好进来,便叫过来握了她的手,望着她,满脸宠爱。
“呵呵,阿姨,你看你宠溺的眼神。”邱牧阳看着这对母女也是一阵暖流:“你老来得女,该宠,哈哈哈哈。”
“甚老来得女,我妈才41岁,年轻着呢。”顾影便对邱牧阳撅了嘴,回头撩她母亲的鬓。
“41?”邱牧阳立时惊了,他又上下打量了一番顾母,还是难以置信。她的身形、容貌至少应在55岁上下。什么样的生活压力让一个41岁的女子变成了一个驼背的老妪?邱牧阳再次感到生活的残酷。
“嗯,我妈年轻的时候漂亮着呢。”
“别瞎说,让人家笑话。”
邱牧阳便又去看顾母,果然,顾母一脸沧桑,眼睛也没有神采,但犹可见优雅讨巧的眼型。
“姨,你眼睛怎么这么早就花了?好像还有点近视。”
“我妈没文化,做了一手好针线活,为供我上学,给人裁剪衣服,后来,绣了三年十字绣就把眼睛毁了。”顾影若有苦楚:“当时连电费也缴不起,黑灯瞎火的。”
“影儿,别说了。”顾母似苦不堪言:“你们俩出去转转吧,我休息会儿,好不好?”
“妈……”顾影皱了下眉。
“这小伙子很好,我喜欢,妈妈是过来人,看不错的,你们只管去,好好谈谈……”顾母回头又看邱牧阳:“我们家这情况你也看到了,影儿到现在也没个对象就因为我们家穷,人家都当我是拖油瓶。你要是不嫌弃,不怪姨,就听姨的……我见你就满意,我看影儿对你也有点意思,呵呵呵……我也看出你对她也有意思,你们就去谈谈……”
“姨,我……”邱牧阳心想完了,这是骑虎难下了,勇敢承认自己已婚,还是伤顾母一片爱心?承认吧,我问你,你在这耗一天做甚?不承认吧,又感觉欺骗了善良的母女。
自己本来只是想见见顾影,暧昧地接触一下,或能成为一个红颜知己,素日闲暇,解解闷怀,却怎么也没想到剧本被一个看着有55岁而实际年龄只有41岁的妇人给修改了。如此添枝加叶,明摆着让自己含苞待放的花心瞬间绽放,万紫千红、争奇斗艳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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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计可施之际,踌躇不定之时,那顾母却推了他到顾影身边,示意他主动点。邱牧阳便无可奈何地一咬牙、一跺脚选择百花齐放了。
……
张世铎仰靠在沙上,似是闭目养神,其实正自苦思冥想,从那日接到的那个打错的电话开始,到起3井出油,到庆功宴,到今日午时二八大杠的再次对决。一切好像顺理成章,但隐隐又感觉哪里不对。或正因为看似自然而然从而认同并习惯这种自然,才有“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的担忧。
电话铃声响起,将张世铎唤醒。
骆景怡接电话,是马宇辉打来的:“中午,几家公司的当兵的和起山公司的孟凡千一起吃了个饭,他说他们的小韩总的确资金链断了,他不想跟他干了,请大家帮忙新找一家公司工作。还问我,龙源公司要不要人呢。”
“咱们的龙6井,咋样了,施工完毕了吗?”
“我正想汇报呢,我已经到现场,射孔施工结束了,有油斑,需要试油,最快晚上出结果,什么情况,我到时候打电话。”
“好的,无论几点都可以打电话。”
骆景怡这个秘书也是相当称职,尽自己所能把该了解的情况都问道了。这也是张世铎离不开她的原因之一,倒不是特区人民心胸异常开阔,思想异常开放。对于骆景怡风骚潜质,张世铎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他知道他再找这么一个秘书很难,自己的年龄体力都已经不再允许。你骆景怡勾三搭四、招蜂引蝶搞暧昧都没关系,别有实质性动作,破了我的底线就成。当然,他还是很有自信心的,自己4o亿港元的身家,一个人想不在意,轻言舍弃,那是绝对不可能的。骆景怡不可能那么傻?这个比自己小2o多岁的女人,可不是胸大无脑,她是胸中有千钧,脑路有千回。
听取骆景怡的汇报后,他心稍稍平复,他现在担心的是尹茂森会不会在这个时间突然出手截了自己的胡。他尹茂森看似对小韩总的价格不满,欲擒故纵,其实内心早有拿下起山a区的念头,你既然没想法,陪着大家来回折腾什么?你那瘸腿有诸多不便,回公司睡大觉休息不好吗?还和大家一起砍价,费什么口舌啊?你尹茂森做大做强的意图十分明显,就不要遮遮掩掩了。
“老板,你担心尹茂森,唔担心李家从?”骆景怡有疑惑,忍不住问。
“李家从,唔使多虑,我就想同易茂森争一争,睇边个系呢庆北油田嘅大佬”张世铎豪气顿起,气冲斗牛,五短小身板,竟宛若一斗牛之士,兀自伟岸。
“哈哈哈,那肯定是我们老板是庆北油田的龙头老大唠。”骆景怡便一脸仰慕,神色灿然、胸相毕露贴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