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和韩若冰是什么关系?”尹茂森目光开始锐利。
“我师兄!”邱牧阳一听对方说出韩若冰的名字,便知再瞒已毫无意义,只得坦白。
“那便是高唐州孟庆武的徒弟。”尹茂森眼中泛光。
“正是,我是他老人家不肖之徒,排行老三,叫邱牧阳。”邱牧阳忙起身恭拳以礼:“前辈,晚辈在此有礼了!”
“呵呵,过来,让我好好看看!”那尹茂森便拉了邱牧阳去那窗前仔细打量:“妈的,这孟庆武上辈子哪修来的这等福分?徒弟个个仪表堂堂,真让老夫嫉妒!”
邱牧阳便从对方眼中看出无尽的羡慕、无尽的怜爱。
“前辈,看得出你也有习得埋伏拳,不会是我师父常提及的,当年他参军时,一起练拳的好兄弟七狼八虎中的一位吧?”
“呵呵,是……哈哈哈,是的唠,好兄弟,七狼八虎!”尹茂森已是双眼生花:“说起这,埋伏拳,我也是跟孟大哥学的!孟大哥,好人呢。”说完便去抹眼。
邱牧阳从记忆中搜索关键信息,一无所获,师父是提了不少次“七狼八虎”,但他印象中是没有尹茂森这个名字的,便有尹姓,记忆中也是两个字的名字。
那七狼八虎,当时,在军区声名赫赫,每人武功必卓逸不群,出类拔萃。便他右腿跛立,但手法不该如此拙慢,说略有小成已言过其实,如此稀松平常,真是八虎其中之一?邱牧阳心中疑惑,便有心一试,又思“欺负”一瘸腿之人大抵是不仁义的,思量间,那尹茂森却开了口。
“小伙子,我自从腿伤,早已不再演练拳法,快三十年了,早荒废了,招法都记不起来了。今见你露了一手,我便心痒,你去院子里给我演练演练,我过过眼瘾,如何?”
“前辈,那我就去献丑了。”邱牧阳知道习武者的“恶习”,见面不是切磋较艺,便是喜窥那妙技绝招,便搀了尹茂森去了院子。
“也是许久没有演练,不到之处,请前辈海涵!”言毕,邱牧阳略展起势,迅而虎步生威,出拳如风。
但见邱牧阳,出手时或见轻软如棉,而进身势必钢硬似铁,又腾挪轻如麋鹿飞腾,弹腿重如龙尾重扫。一套十式埋伏拳竟夹杂着潭腿的弹力钢劲,行云流水般耍将开来,尹茂森便神乎其技,如痴如醉。
及收势,那尹茂森竟弃了拐杖,上来抱了邱牧阳老泪横流:“我这是多少年没见这埋伏拳了?见拳如见孟大哥,着实有点想了啊!”
邱牧阳知他能触景生情,潸然泪下,便不由不信这尹茂森便是那“七狼八虎”中一员。想起师父当年,每每说起军中兄弟之深情厚谊,也眼含泪花,便更感动于这军人之间的赤诚肝胆,相视莫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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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尹茂森稍一离身,他便后撤一步,单膝跪地,俯身拱手作揖。这是埋伏拳派系独有的礼节。之于师祖、师父需双腿跪拜,之于师叔等前辈,这单膝跪地,已是大礼。这是入门必须学习的,所谓习拳先习德,德才兼备,方有大成。尹茂森岂能不知,忙双手搀了,愈涕泪纵横。
“你武功比韩若冰那小子强,没想到待人接物也比那小子讨人喜欢。”尹茂森眼神中已不仅是怜爱,简直就是钟爱、宠爱。
自然吉丰公司的2o多口井的资料尽皆得览,张少彬见是邱牧阳不辞劳苦“打把式卖艺”得来的机会,肃然起敬之余,岂能不恪尽职守、尽心以思。他如获至宝,将解释资料成果图铺满了客厅地板,整整一个下午都沉浸其中。
而邱牧阳则帮助尹茂森回忆埋伏拳、少林十三抓拳势招法,帮他纠正手型,出拳姿势。那尹茂森虽腿脚不便,但毕竟年轻时习练过,随着记忆来袭,已然有模有样,喜得大嘴再难合拢。
“小邱,有时间就来陪陪你尹伯伯,我就一个人不怕打扰。”离开时,尹茂森竟有些依依不舍。
……
夜幕降临,通往延庆炼油厂的必经路口,一个身材高大魁梧的男子突然闪现在路边,手电挥舞,光线直刺某公司原油运输车司机的眼睛,那司机看了一眼押车人员,见他点头,便停了车。
“师傅,你这一车原油拉到炼油厂多少钱?”那男子将手电转向一侧,逆光看不清脸。
“一万五到两万吧!”
“给你二万五,车我开走,明凌晨3点还来这里接车!咋样?”
“原油价钱可以接受,我们俩一分,每人净得25oo元,只是,这车要是没了,我俩回公司,可没法交代。”司机和押运人员这种事情经历的多了,路上拦截的多是周围土炼油厂人员。他们土法炼油后,低价卖给加油站,来抢夺正规炼油厂的生意。这个产业链比较隐秘,若被查实,扣押、销毁设备不说,人也要有坐牢的风险。国家对这一块是严厉打击的,但因其利润丰厚,虽经市公安局多次重拳出击,辖区内土炼油厂,依然此伏彼起,源源不绝。购买原油还算小事,偷油、抢油的事情也时有生,所以司机与押运员既兴奋又害怕。
“我还担心这破车你们要是不要,我还没地还呢?”那拦车的高个汉子转身欲走。
“哎……哎……好说好商量嘛”那押车的见“生意”要失败,不免着急,毕竟25oo元已是他半月工资。他经历是很多,但出手如此大方的却是次,不砍价,反而加价。
“这样,元,别提车的事!还是明早3点,这里接车。”那大个子语气干脆利落。
“咱一人3ooo元,真不错唻,赌吧。”
“行,卖谁不是卖?回去给老板说,卖了元,咱俩一人4ooo元呢。”
两人一商量,终经不住诱惑,忐忑答应。
“要是顺利,以后咱们可以常来常往。”
“好的,明早3点准时在这里交车哈!”
“没问题!”言毕,那大个子扔了信封过来,转身跳上油罐车,一个干脆利落的调头,不一会就消失在漆黑的夜色里。
……
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调皮地穿过庆北项目部会议室的玻璃窗,刻意地照在邱牧阳的流着哈喇子的脸蛋子上时,张少彬依然面对着一桌子的资料解释成果图冥思苦想。
“少彬,你一晚没休息?”邱牧阳见他呆呆地愣:“咋样,有什么结论?”
“从井位坐标图及资料解释成果图对比看,庆北有工业油流的井,基本都是沿这乌里雅斯太构造分布,构造走势也清晰明了,但不知为什么临近的两口井差别如此巨大,一口可以日产4o方,一口却不见一丝油斑。”张少彬陷入苦思。
“休息吧,你越是这样思路越是闭塞,成了瓶颈了。”邱牧阳起身去厕所,他是真不想去,那旱厕让他不忍趋近,但小腹下的那股热流,迫在眉睫,一触即。
他没有进厕所,就伫在外墙根,一手手背掩了鼻子,一手“不怀好意”地点射,他不时扭头查看左右,以防被人现,等提裤子时无意瞥了一眼自己的杰作,水流激起的尘土,形成一个个不规则陨石坑,颇有艺术画气息,便不由笑了笑。
进大楼时,他突然一激灵:“有没有可能。”
他见张少彬不在会议室,便兴冲冲敲他的房间门:“少彬,有了,快开门!”
张少彬收拾完从尹茂森处带来的各种资料,刚躺下,就被邱牧阳唤起,一脸的迷茫。
“少彬,有无可能,庆北油田的砂岩储层与沐平的石灰岩储层形成的地质圈闭有所不同。怎么说呢?就是沐平地质凹陷形成若干个油气藏,而这个乌里雅斯太构造形成的不是若干,是无数个独立圈闭、无数个不连续油气藏,就像密密麻麻的陨石坑,每个陨石坑互不相连,这就可以解释为什么同一构造下临近的两口井有不同的结果。你想想是不是这个理?”邱牧阳急切地想对方能通晓自己的认知,他甚至有把张少彬拉到厕所,亲临现场视察一下的想法。
“有道理!”张少彬眼睛一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