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太爷一跪,高宝昌也坐不住了,一下跳起身来。
“大人——”他还想看看怎么回事,就听县太爷颤声道:“万岁、万岁、万万岁”
高宝昌被唬得四下张望:没皇上啊!
“大人,你傻了啊?”
县太爷已捧着一块金牌起身,大声喝道:“大胆瘟生,居然敢对‘如朕亲临’金牌不敬!大逆不道!快,快把沈夫人请回来!”
疾喝一声,县太爷疾步而下,把金牌恭恭敬敬地递还沈远岚:“沈秀才,不,沈公子,本官被恶贼蒙蔽,多有得罪,还请沈公子大人不计小人过”
“大人言重了。”沈远岚淡淡一笑:“都是高宝昌作恶,与大人何干?”
目光扫过刚回到大堂,仍一脸茫然的安若,他沉声道:“拙荆也不是没有错”
“沈夫人何错之有?都是高宝昌那恶贼的罪过,夫人一片赤子之心,救护夫君真是巾帼英雄!”
发生什么事了?
安若有些懵。
就见自悟“变脸”绝学的县太爷转身指着高宝昌大喝道:“来人,把此恶贼拖下去,重打五十大板——”
这神转折!
安若猛然转头去看沈远岚手里的牌子。
金色的小小牌子,刻着——如朕亲临!
安若捂嘴:沈家的法宝原来是这个啊!
县太爷坚定了立场,不仅重打了高宝昌,还判高宝昌赔了五十两医药费。
安若直到离开衙门,还有些晕乎乎的。
“沈远岚,咱们这官司真的打赢了?”
沈远岚“嗯”了声,忽然低语:“现在高宝昌应该在后堂吧!儿子挨打,老子也该出来了”
安若听到立刻有些急了:“你是说高家还会再找事?糟了,你和孩子们要不要躲躲?”
沈远岚奇怪地瞥她一眼,过了好一会儿才道:“沈家现在是落魄了,但我曾祖父却曾为帝师——若高家没全疯了,还不敢明目张胆的报复。至于以后”
他没说下去,只是低笑了声。
安若听着有点冷,立刻反省自己是不是曾得罪过沈远岚。
还没进医馆,老中医就迎了出来,看到沈远岚脸上立时闪过一丝惊慌。
“沈、沈秀才——你们怎么回来了?唉,你们不该”
安若还没觉出什么,急得拉大夫:“大夫,麻烦你快帮沈远岚医腿吧!”
老中医没说出口的话都噎回了肚里,犹豫好一会儿,才跟在沈、安二人之后进去。
安若守在床边,一心想偷师。
不知是不是被安若看得不自在,老中医换了个位置。
“沈秀才,现在要复位的骨头伤得比刚才要严重,有可能会很疼,你忍一下啊!”
低声说着,老中医低头,咬住嘴唇,合了下双眼,按住沈远岚的腿就要再发力。
安若皱眉,盯着老中医的手,越看脸色越难看,到最后整张脸都要贴过去了:“大夫,你这手法不对呀!住手!”
安若突然大吼出声,老中医吃了一吓,忽地一下把手放开,甚至还后退了两步,看着安若的眼神满是惶色。
“你又搞什么?”沈远岚皱眉,抹去额上的汗,看向安若:“你又犯老毛病了?”
安若没理他,只紧紧盯着老中医,沉声道:“大夫,你是多年的老大夫的,不会不知道刚才那一下,真要是按下去了,有什么后果吧?”
被她一问,老中医的脸刷的一下白了,咽了下口水,他突然大怒:“老夫行医多年,就从没人说老夫是庸医!罢罢罢,老夫治不了沈秀才,你们快走吧!来人,快送沈秀才他们出去”
沈远岚抓住安若的手:“到底怎么回事?”
安若这才回头看他:“大夫刚才的手法不对——和我之前见过的不大一样沈远岚,你信我吗?按他刚才的手法接骨,你这条腿以后一定会短上半分,走路会瘸。”
目光深沉,沈远岚盯着安若看了好一会儿,才转向面如土色的老中医:“高家给了你多少钱?”
老中医勃然大怒:“沈秀才,你怎么能轻信一个妇人,老夫在南河县行医多年,当年也曾受过沈老太爷的恩惠,怎么会做出这种事?”
沈远岚笑了声:“是啊,李大夫你受过我祖父的恩惠——”
老中医松了口气,正要说话,沈远岚忽然道:“还要劳烦大夫帮我雇辆车来,就当还我祖父的恩惠了。”
老中医脸都青了,想辩解又闭嘴,转身喊人。
安若却有些开心:“沈远岚,你终于相信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