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儿给楚姑娘准备了点小礼物,她这回伤成这样,人小姑娘家家的,肯定怕极了,我这不送她点儿好东西安慰安慰么”徐沛阳抱着那锦盒,叹了口气。
“徐太尉说得有理,看来老朽也得给楚姑娘准备些东西。”御史大夫宁仲胥摸了摸胡子,附和道。
一时间,在场有不少人都在附和,他们各自盘算起自己当初带进地宫里的那些东西里有什么物件是适合给小姑娘玩的用的,还讨论了起来。
李绥真“嘶”了一声,“不是我说,老徐你是不是傻,这会儿是讨论送楚姑娘什么礼物的时候吗难道不是政事要紧”
“有理。”张恪冷不丁地开了口,还点了点头。
“是吧慎之,他们这些人真是”
李绥真话还没说完,就听张恪又道
“楚姑娘遭此大劫,一定心绪难平,我也是该送她些东西,聊表慰藉。”
“”李绥真愣了。
张恪是个老古板,轴起来是最要命的,但是李绥真没有想到,这老家伙在陶俑里面封了千年,竟变得奇奇怪怪的了
“李相,你都已经把东西放到人家楚姑娘枕边儿上了吧少说这有的没的,政事当然是重要的,但我等送礼也花不了多少时间。”
那徐沛阳消息第一灵通,早将李绥真的事儿给打听清楚了。
众人还是第一时间前往了昭天宫,但在议事之前,他们先各自写下了自己要送楚沅什么东西,又将具体放在什么位置都写得很清楚,再交给侍卫去取了,送到金殿里去。
彼时楚沅还在殿中睡着,魏昭灵从浴房里出来,才换了身衣服,便见蒹绿与春萍轻手轻脚地走进来,将许多大大小小的盒子都对方在床榻的对面。
“这是做什么”魏昭灵轻咳了两声,在床沿旁坐下来,才接过沈谪星递来的一杯热茶抿了一口。
“这些都是各位大人送给楚姑娘的礼物,大人们说,此次姑娘遭劫,定然心绪难安,若是她醒来见了这些礼物,也许会开心一些。”春萍先行了礼,开口说话时声音刻意放得很轻。
魏昭灵淡应一声,也未曾多说些什么,由着她们将所有的东西都放进殿里。
“你也下去吧。”
待春萍和蒹绿都退下后,魏昭灵将茶盏放到一旁的案几上,只对沈谪星说了一句。
沈谪星无声低行了一礼,随便便走出殿外去。
殿内霎时安静下来,他刻意压制着咳嗽的冲动,只看着床榻上熟睡的姑娘,便不忍打破这份平静。
她额头间有了些汗水,魏昭灵寻了一方素净的锦帕来,伸手替她擦了擦。
也是此刻,她眼睫忽而颤动了一下,慢慢地睁开了眼睛。
楚沅最先看见他的脸,但她反应了好一会儿,那双眼睛里的神光才从未醒透的呆滞逐渐变得清亮。
“魏昭灵。”她轻轻地唤一声他的名字,声音有点哑。
“嗯。”
魏昭灵应一声,又俯身将她扶起来,抱进自己怀里,再单手提了案几上的茶壶,倒了一杯热茶。
他将温热的杯壁轻触她有些干裂的嘴唇,她便乖乖地张嘴,喝了两口。
经由茶水润过,她的嗓子也终于褪去了几分干哑,“那些是什么啊”
她看到了堆在地上的那些盒子。
魏昭灵随意地瞥了一眼,便道,“都是张恪等人送你的东西。”
“送我的”楚沅有些惊诧,她偏头望向他,“他们送我东西做什么”
“你受了伤,他们不过表达关切。”魏昭灵简短地解释一句。
楚沅醒过来看到这么一大堆的礼物,还真是有点开心的,她忍不住笑,“这些看起来都是千年前的东西吧那可都是文物啊,魏昭灵你可不知道,你们夜阑的文物可值钱了这么一大堆的东西,我这不成富婆了吗”
她不由感叹,“这就是躺赢吗真快乐。”
身体不再疼痛,她的精神也恢复了些,就又开始说些不着边际的话,但抬头见他的脸色有些苍白得过分,好像自从八户族被灭之后,她还从没见他脸色这么差过,于是她皱起眉,“魏昭灵,你是哪儿不舒服吗”
魏昭灵摇了摇头,“没事。”
他静默地用锦帕擦去她鬓边残留的汗珠,又用手指拂开贴在她脸颊边的浅,动作温柔得不像话。
他的面庞无论什么时候看起来都像是一幅不染烟尘的画。
“你”楚沅动了动唇,欲言又止。
她的神思几乎都在跟随他偶尔触碰她脸颊的指腹而轻晃不止,胸腔里的那颗心再度跳得很快。
“嗯”他或是以为她说了什么,他并没有听清,便再俯身,将侧脸靠近她。
楚沅看他冷白无暇的面庞越来越近,她的心跳得飞快,脑子里早已经不能再思考更多。
那一刹,她鬼使神差地稍稍往前,亲了他的脸颊。
楚沅这辈子从来都没有想过,有一天她会这样喜欢一个人。
喜欢他的寡言,喜欢他眼睛弯起来的弧度。
他曾只是残留在历史残篇里的一道剪影,却偏偏在某一天活生生地出现在她的眼前,教她勇敢,于浊世里,救她水与火。请牢记收藏,&1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