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同学们没精打采的样子,是不是大学的路选对了,而师范的门进错了呢?同学们,北大清华的门不是没有向你打开,而是我们没有进去。什么是现实,这就是现实。我们要面对现实,
今天要面对的现实就是你没有进清华北大,而是来到了关府师院。你来到关府师院,就已进了教师的行列,你必须重视这个现实,在这个现实的基础上进行你新的人生设计。
对同学们来说,人生的第一道方程式已解了出来。但这绝不是命运的全部,命运还有第二道,第三道,第四道方程。
你如果不重视这个现实,带着消极的情绪投入到新的生活中,那么你的其余方程就不用解了。
所以当我代表学校,代表数学系欢迎同学们的时候,希望同学们先要以此为新的人生起点,开始新的人生奋斗,力争使我们人生的第二个方程的答案让我们满意。”
莫船坐在数学系的梯形教室听着系主任的讲话。
对考进师院他是不满意的,但他终是来了。
系主任讲的道理,他能明白。
可人生的第一道方程解成这样,第二个方程就难了。
“同学们,换个角度,你们应感到骄傲,你是今年全国录取的八十多万大学生中的一员。
在一个有十亿人口并且处于展中的农业大国里,一个人要将书从小学读到大学,这是一个多么漫长而艰辛的过程,远不是每个人可以顺利地走过来的。
所以今天你能坐在这里,已说明你得到了绝大多数中国人所不可享有教育权利。
我要祝贺你们。”系主任又激情的讲道
“同学们,毫无疑问的讲,在这样的大国,你就是精英。你应感到幸福,骄傲和责任。
师院不是名牌大学,各方面的条件还不是很好,但对在校也就一千多个日子的你们来说,三十万册藏书,一千五百多种中外文期刊足以满足你学习的需要,展的需要。
学校对全体同学来说可能小点,但对一个同学来说足够大了。
讲这些只想说一点,请同学们无比的珍惜这来之不无易的学习机会,请同学们相信这里绝对有你的展空间。
而现在就看你怎么做了。”
系主任的讲话明显对这些新生产生了影响,大家很静,听的都很认真。系主任又讲了所谓的大学习。
他说大学的含义有多种,就他来看主要在于大学所倡导的“大学习”。
这种“大学习”它基本摆脱了以分数为动力,为目的的学习状态。它追求的是一种视野的广度和认知的深度,是以对问题的理解,分析,解决能力为坐标的学习。
在这种“大学习”中,我们的人生观,价值观将得以确立,我们做事的风格,对方法论的选择将得以形成。
如果我们的脑海中没有这样的学习观,并以这样的学习观指导我们新的学习,并且在学习中现问题,提出问题,研究问题,解决问题,从而不断丰富自己,解放自己的话,那么大学宽松的学习环境,争论的氛围,丰富的藏书对你就失去了影响。
而一旦没有这种影响,你的大学就白上了。
所以他希望同学们能对学习有个清醒的认识,以积极的态度投入到新生活中去。万万不要在离开师院多年后,想起这段生活而感到后悔。
讲话赢得了一片掌声,莫船也鼓起了掌。
不论从哪个角度讲,系主任的讲话,都让人信服和受鼓舞。
但莫船鼓的不是很热烈,他是个情绪不太受别人影响的人。
虽然主任的话讲的有道理,但道理和情绪无关。
想想自己十几年寒窗,就因为将几点墨水,不小心掉在政治试卷的答题卡上,而看着别的同学北上南飞,自己却只能留在家乡,这份伤感不是道理可以抚平的。
莫船另一个伤感的原因是前几天送王玲走时的情景。
王玲算得上莫船中学时代的知己,也可以叫女朋友。
她以过莫船十七分的成绩考上了重庆一所大学。
走时,从王玲欣喜的眼神,莫船知道他们的缘分到此为止了。虽然王玲说,她会想他的,会给他来信的。
但莫船相信时间和空间,再加上不同的生活内容会改变一切。
而王玲在莫船的心中,是那种韵味十足的女人,又兼有母亲,姐妹,情人的特性,因而对她充满依恋。
她的学习一直不如莫船,但结果却如此。两人拿到通知书见了面后,莫船的情绪就开始低落。他知道,那几点墨水不只是让政治得了五十三分,让他与好大学无缘,也让他在失去了一位好姑娘。
不过莫船知道系主任讲的很实在,消极是没有用的,除非自己回去明年重考。
可怎么能回去?
自己读书的艰难到高三时已到了极点,自己欠的人情越来越多,而每个人情后面都是经济的压力。年老的父母和尚小的妹妹盼自己早早立业养家。
回去,明年考上已晚了一年,再上学还会晚很多年。莫船不知在这漫长的几年中会生什么。
所以看着父母亲时,他对自己说,去吧,能上大学就已不错了,自己本应上中专走的,当年没有走,自己已多读了三年高中,自己还能奢望什么呢?
所以他来到了关府师院。
听了主任的话,他知道退路已没有了,只有进,只他想不来自己能进到哪里去。
那天散会后,莫船一个人过了府河,来到繁华的大街上将自己置身于人海中。
莫船一直觉得城市的好处之一就是有人海。
在人海中人会更自由,更独立。
当然人也会更孤独,更压抑,而有种出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