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否及格在分数,而分数在老师的手中。
所以可以变动分数的老师,成为学生最后一个堡垒。
但慢慢地照同学们的说法,这堡垒是完全可以用糖衣炮弹来攻下的。
这样学习就完全变成了一件只需要应付就可以的事情。
在这样的生活状态中,别的事情日益成为大家的主业。
就在这种情况下,李愚同现了问题的另一面,不是别人在影响他,而是他在影响别人了,招别人嫌了。
下午的教室里同学们很少,教室慢慢地成了异性同学交往的场所,可李愚同会在教室;宿舍别人不是在睡觉就是在闲聊,不时还有异性同学来,读书的他会让人看了不舒服;他就到阅览室去,可阅览室的门不是天天开,也不是每回有地方;他就到操场去,同打毛衣的女同学坐在一起,这让别人看着有些扎眼和有笑。
他有时在偌大的校园徘徊,不知自己到哪里去的好。
晚上不到十点就熄灯,别人在闲聊,他只有黑夜中看着屋顶,想些远离现实的事情。
大家有些受不了他后,他就与几个同学生了争吵。
一气之下,他搬出了学校。在学校附近的村子里租了间很小的房。这对他唯一的好处就是无处可呆时,他可以呆在这里,将书读到天明,不受别人干扰,也不干扰别人。
李愚同至今记得那些整夜整夜读书的夜晚。
一个冬天的夜里,他看完克尔凯郭尔的书时已是夜里一点多,天空的雪正下的大。他却难以入睡,就披了他的旧棉衣走出了房子,来到雪地上。
他在漫天大雪中不停地走,自言自语的同自己说着话。
那种人生的终极与当下,人生的虚无与意志,人生的荒诞与离奇,命运的痛楚与方向,一下子来到了他的心中。
他想着百年前克尔凯郭尔,叔本华,陀思妥耶夫斯基,尼采们,他们也曾这般的在夜里行走。
哪里是方向,只有你可以思考到的地方。
他不知自己要做什么,只感到人生之轻是他所不可承受的。
他在痛苦中,象卡夫卡一样蜷缩在一个地洞里。
他在思考中,感受着自己存在和活着的荒谬。
是的,只有在痛苦中世界才变得清楚。
可只在痛苦中的人生该是怎样的酸楚。
世界一下子在那雪夜里变得小了。李愚同现世界小时,他的自由无限的大了。而自由就在此刻,就是在雪地里面对大地的行走。
雪使一切都被掩盖了,不再有岐路,不再有路。
这时你也就没有了选择,只有行走。
世界在这行走中变得静悄悄。
在这雪地里,在这白色的世界里,白鹭立雪,愚人见鹭,聪者观雪,智者见白。
但只有愚人是幸福的,因为鹭在那里,在动,在招引着你。
李愚同知道自己缺少一只白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