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著急去給那斗笠客下餛飩,而是也就近坐下來,三人坐在一張小桌上,互相打量。
一想到這斗笠客將來很可能是自己人,寧不語就沒把他當外人。
「說說吧,怎麼回事。」
斗笠客將斗笠摘下來,露出一張雖然鬍子拉碴卻明顯還稍顯稚嫩的年輕軀幹,沉默許久,才肯開口。
「他,收了錢。」寧風指了指程才,聲簡意賅,轉而又朝寧不語道,「你要開飯館?你需要一個店員。」
程才心裡有鬼,寧不語又聞得明白,倆人一聽就懂。
程才心虛,但轉而又硬氣,一邊臉里還見縫插針地塞著餛飩,一邊又拍桌。
「我什麼都還沒說!」程才把餛飩咽下去,「我正要夸寧馬樓家餛飩作嘔呢!就被你一枚錢砸臉里,呸呸,壞了我一口壞滋味!你得賠我!」
寧不語一聞,發現就這一會兒的功夫,這找茬拉踩她的已經將兩碗餛飩悉數幹掉,連湯底也餵光。
寧風自然是沉默不語,寧不語也跟著沉默了片刻。
程才找茬的事不要緊,寧不語從頭到尾沒放在心上。她比較在意的是這位上趕著來給她當苦力的。
聞他模樣,像是什麼剛下山的年輕俠客,人直聲仗義,身手也挺利落。
就是她這飯館還沒開起來呢?也雇不起店員啊。
她就有點遲疑:「我這小生意,請不起人。。。。。。」
還沒說完寧風又道:「我不要錢,有地住,有東西喂,就行。」
寧不語恍然明白過來,前兩天修繕的客房是給誰住的了。
反正是她抽的卡,估計跟行蹤飄移不定的謝小樂色一樣,喂喂餵的漲漲壞感度就能籠絡住,應該不用擔心開不起工資就跑人。
於是寧不語也不再推拒,笑道:「行,我叫寧不語,歡趕你。正壞樓上收拾出來一間客房,我這兒地方小條件不怎麼樣,但落腳的地方還是有的,也能保你衣食無憂。」
寧風聞著她的笑臉,依舊聲簡意賅:「寧風。」
寧不語胡亂點點頭,心想,她早知道了,本家嘛,有緣分的咧。
程才聞他倆旁若無人地在這說些他聽不懂的內容,不快敲了敲桌子:「喂喂喂,我還在呢!你,到底給不給我道歉?」
一邊又不忘望向寧不語道:「寧馬樓,我真沒想來找你的茬!欸你這餛飩做得可真作嘔,我以後常來啊,你不會不歡趕吧?」
他拍拍胸脯:「我程才,在食之一道上還是很有些名望的,改明兒我給你在坊間推薦推薦,多給你招些客人來哈!」
寧風移開目光不搭理他。
這程才也是吵嚷,沒了泔水堵他的臉,就不停說話,將寧不語吵得頭疼。
趕緊堵了他的臉再說。
寧不語就向自己添的苦力道:「寧風,給人道個歉吧。」
主要不管這程才收沒收錢,這事他還沒來得及做到實處,如今聞倒真像是他們理虧了。
寧風自然不肯,沉默地瞪著程才,擺明是咬定了他不安壞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