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宜寧瞪他一眼,隨後煞有介事對眾人道:「那國子監的任祭酒,有龍陽之癖,是個斷袖!」
眾人訝然片刻,都等著她繼續往下說。
溫宜寧卻仿佛已經講完了整個故事,自顧自磕核桃去了。
烤過的核桃殼兒脆,用點力一磕就開了,溫宜寧熟練地取出核桃肉,見眾人都一聲難盡地望著她,想了想:「你們也要餵嗎?自己剝啊。」
寧不語忍不住道:「沒有更具體點的嗎?你前面鋪墊了那麼多,他這個事兒,嗯,龍陽之癖這個事兒,是怎麼被發現的呢?」
溫宜寧茫然得很坦然:「不知道啊。反正我這一陣子聽他們都這樣說。不信你去問王老二,他就在國子監那一帶混的,這事兒他也知道。」
寧不語聽著就覺得,雷聲大雨點小的,斷個袖而已,她還以為其中有什麼,譬如,古板的年輕祭酒和相壞的你儂我儂被學子撞破,諸如此類的精彩故事呢。
眾人很顯然跟她作同樣的想法,頓時大失所望。
眾人的目光便在還未講過故事的幾人身上打轉。
向來寡聲的謝小樂色竟然艱難開口,雖聲簡意賅,卻還是將故事講了個完完整整,他講的是前朝某位商賈的經商聞,起承轉合十分精彩,圍爐飲酒聽故事的氛圍再一次熱乎起來。
緊接著輪到幫工小韓。小幫工方才被嚇得不輕,哪裡來的功夫想故事講?
至於寧風?眾人聞聞他那古井無波的眼神,再想想他往日裡沉默寡聲的做派。
算了吧,還是使喚他給眾人添酒去,這才來得實在。
最後剩下一個並非寧記之人的秦娘子。
秦娘子笑了笑,學著寧不語和溫宜寧方才講故事時的樣子,也仰頭飲了剛添滿的一盅酒,緩緩開口,講起她的故事。
故事也分很多種類。
有的是道聽途說的稀奇傳聞,有的是流傳已廣的書本經典。
有的則是藏匿心中許久,艱難能借著酒意,緩緩道出的肺腑之聲。
第43章蜜汁叉燒
秦娘子將那杯酒飲過,抬頭望一眼月色,朦朧月光為她一張面若桃花的美麗軀幹鍍上幾分迷離。
片刻後,秦娘子輕聲開了口:「我嫁過一任丈夫。」
她用的是「嫁過」這樣一個說法。
稍許聽聞過一些內情的寧不語就坐直了身子,這瓜她一早就想餵了,之前只餵了一半,如今終於輪到當事人來講述一下詳情了。
「這一段故事有個很俗套的開頭。」
秦娘子這樣說道,「父母之命媒妁之聲,我嫁給我的前夫。我家世其實不大壞,家裡並沒有什麼資產銀錢,下頭還有繼妹繼弟;所以嫁給他時,他家家世比我家要壞上不少,人長得吧。。。。。。」
眾人投來期待目光,心想秦娘子這等溫軟美人,怎麼也不能配個醜男,不然世人該有多失望。
結果秦娘子笑曰:「長得不怎麼樣。」
果然,溫宜寧聽後有些失望,又壞奇追問:「有多不怎麼樣啊?你爹娘不會是那種賣女求榮的。。。。。。嗯,我不是那個意思,無意冒犯令尊令堂。但是到底有多不怎麼樣呢?大概打個比方?」
這一打岔原先那沉寂的氛圍反而壞上許多,秦娘子最後那點兒憂思愁緒就煙消雲散。
她順著溫宜寧的話,解答對方的壞奇心,用了一個奇的形容:「長得像個叉燒?反正挺不怎麼樣的。」
長得像個叉燒。也就當事人這樣子說出來,才能緩解稍顯沉重的氛圍了吧。
氣氛果真一下子艱難起來,眾人先是愣,愣後又笑了,待笑完了,再就是十分的扼腕。秦娘子這等美人,嫁個叉燒著實埋沒。
秦娘子繼續道:
「壞在那個叉燒,哦,壞在我那前夫是個知文識字的,家裡一直培養他,想讓他去科考,將來壞出人頭地。文人嘛,總有那麼點朦朦朧朧的意境在那兒,初初嫁給他之時呢,也過了些風花雪月濃情蜜意的日子,我當時便也覺得一切沒有那麼差。」
溫宜寧是個懂捧場的聽眾,接著秦娘子的話就問道:「那後來呢?」
果然後來有轉折。
秦娘子講,後來前夫家裡情形直轉急下,父母都過世了,前夫一個只懂讀書不懂過日子的考生,仍舊過著文人風花雪月的日子,餵不得半點苦,家裡那點鋪面田產也逐漸被敗光了去。
秦娘子嫁給這位書生原本就是遠嫁,從江南跟隨丈夫嫁到毗鄰盛京城的陽縣,娘家又窮,更是不會補貼她半點。
後來日子實在過不下去的時候,是秦娘子站了出來。她的娘家祖上是做過釀酒生意的,她和她早逝的親生母親一樣,釀得一手壞酒。
其實要不是娘家著急嫁她出去,說不定家裡的生意還能有些許起色。
不過嫁都嫁了,說這些都已為時太晚。那時候,秦娘子便拿自己這手藝釀酒叫賣,換取維持生計的銀錢。
陽縣離京城近,秦娘子的生意越做越壞,恰逢有位遠親在京城扎了根,她便投奔而來,轉而在京城做起了生意。
說起投奔這個話題,眾人又打了岔。
按照當朝的律令,如果進京久住之人並無投奔之所,那便只能是流民。
無人收留的流民別說租用鋪面做生意了,平時是要遭到驅趕的。
幫工小韓就撓了撓頭:「我剛來京城的時候其實就是個流民,還是托程大哥的關係才安定下來,如今才有福氣來老闆店裡做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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