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聚在一起时,彼此的身高差就显得尤为明显,好像在她面前建了一堵墙,踮起脚尖的高度在这种身高差面前有些杯水车薪。
身后绑着的高马尾发尾像逗猫棒一样翘着晃了晃,岩泉一站在一旁默不作声地挡住了右边挤过来的人潮。
金田一站在她前边,凭借着良好的身高和视力,一眼就扫清了那张纸上的内容,脚步还没来得及移动,就因身后那点熟悉的味道全身肌肉又紧绷了起来。
肩膀上的脖子就好像生锈了一般,红晕已经先漫了上来,连转动的幅度都小到微不可见。
上次约青梨吃饭时对方一开始的反应还是让他有点丧气,金田一至今搜肠刮肚也没想到什么继续约饭的理由,但是隔着屏幕就会自然很多,至今联系的邮件都没断过。
金田一动了动唇,眼神里流露出一点迟疑,嘴巴里像是含了一个巨大的海绵泡泡,他生怕说得用力一点就让它破裂吓到身后的人。
在心底做准备的时间漫长到一个世纪,心底的迟疑压不下欲望,金田一半侧过身体,羞涩地垂下眼去看她:
“那个……青梨你站这边吧。”
高岭青梨顿时眼睛一亮,抬着脸感激地望着他:“好啊,谢谢你金田一!”
在喜欢的人这,即使是在普通一句话,都让金田一的嘴角不由自主地翘起。
“不、不客气!”
他让开的半个身子的空档并不算大,但是高岭青梨站在里面绰绰有余。
此时找到理由的金田一,脑子就像是被丘比特开了光,行动都前所未有的明朗起来。
他用手格挡出旁边的位置,做出了个类似保镖的动作,挺拔的身姿和长长的手臂之间互成一个包围圈,把中心的人守护在其中。
这个动作像极了那时在青叶城西排球社见到她的第二天,及川彻就是这样如同恶龙一样护着公主,不过此刻的公主又再一次主动走向了他。
这半步的距离本身就近,高岭青梨踮着脚尖,在原地不好意思地往前垫了一步,这才抿着羞涩的笑凑上前去。
他们说话的声音并不大,但在旁边的矢巾秀和岩泉一听得一清二楚。
这主动走向金田一的公主还未完全靠近,矢巾秀就一脸欣喜地转过身。
那让开的空档被拉开得更大,矢巾秀清秀的脸上洋溢着热烈的笑:“青梨!你要看吗,来站我这啊!”
计划失败的措不及防,金田一本就大的眼睛在此刻睁地更大,不可置信地看着横插一脚的学长。
“诶?好啊,谢谢矢巾学长。”
就像及川彻了解的一样,高岭青梨对于很直接的邀请,扑面而来的热情会更容易软化态度,不过过于热情的态度还是会让她感受到私人领地被入侵的困扰。
金田一和矢巾秀之间的距离被拉得更大,完全能容纳下一个成年男性的地步。
她这才刚上前一步,两个高高的男生中间就顿时凹下去一截,还没站定,被热闹吸引而来的及川彻就望了过来。
他看了看站在两人中间的少女,又看了看守在一旁明显心思不对的两人。
及川彻恨铁不成钢地盯了眼站在三人身后,快成为背景板的岩泉一,足够一个成年人站下的位置于高岭青梨而言旁边还是空了一截,及川彻手里捏着那张A4纸,动作丝滑地侧身钻进了那条缝里。
被挤走的金田一一脸懵,他脚步踉跄着往后一退,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就被他像多米诺骨牌一样挤到的国见英双手撑住了他靠过来的身体。
“你干什么啊金田一?”
“不是,是及川学长他……”
“小青梨!是要看看这个嘛!”
金田一的疑问还没能讲清,及川彻就用他这格外甜腻的嗓音截断了辩解,他捏着分组表的边角,献宝似地放在了她的面前,还把金田一的身影遮的严严实实。
这是高岭青梨刚刚想看的东西,金田一一下就没了声。
矢巾秀面上欣喜完全僵在了脸上,比及川彻更要浅色的瞳孔里震惊着颤抖,又碍于对方学长的身份,只能咽下快到喉咙里的吐槽。
只有这么一个接近青梨的时间,就连这及川学长都要霸占。
矢巾秀敢怒不敢言,只能在心里默默留下两行宽泪。
一下沦为视线中心,又被两个一米八高的人挤在中间,高岭青梨站在原地踮了踮脚尖,细白的手指绞在一起,有些尴尬地逃避般垂下眼去看名单。
她低头看的认真,目光在几个学校里面流连。
在高中报考时她就没挑过学校,一个是因为自己成绩本就在上游,不会担心有考不上的风险。
另外就是两个幼驯染都在青叶城西,她也就照着他俩的脚步,报考了这个学校。
现在一看名单上的学校,各个她都不熟悉,有印象的只有最近打过训练赛的学校,以及那个白鸟泽。
“啊……他和我们又不是一个大组啊……乌野倒是和我们一个组,这是影山那个学校吧?”
白鸟泽做为县内强豪,早两年的预选赛晋级名额被他们全部包揽,其中的王牌选手牛岛若利更是和岩泉一及川彻一届,是他们从国中开始就连战五年的劲敌。
今年是第六年。
“这也没办法,基本每次都这么分……”及川彻重重咋舌,然而很快脸上的笑又露了出来:“这样也好,能让我一次性把小飞雄和牛若一起打败!哇哈哈哈哈!”
队长自信又张扬的笑声给其余人打了一针强力的镇静剂,队友们又挤兑着及川彻说了两句,但脸上的笑从没落下,嬉笑着闹开,气氛一时热火朝天。
高岭青梨静静凝视着那行熟悉的字体,在喧嚣中脸上的笑容渐渐有些收敛,合上的眼帘挡去了眼底的忧色。
常任第一第二的两个学校,在分组上也会特意调开,在总决赛之前,基本上都是属于王不王的状态。
可对于他们而言,更像是悬在颈上敲定生死的闸刀,可这闸刀又偏偏要在最后时刻才会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