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予安无奈的撇了他一眼,知道的清楚他是万剑宗掌门,不晓得还以为是谁家流落在外的小狗呢,那身后的小尾巴都快翘上天了。
第二日天明之际,顾予安打哈气的万剑宗门口时,各宗门宗派弟子已集合完毕。
十七八岁的少年们手握灵器,腰间人手一个储物袋,个个几乎是带上了全部身家,见他出现,细细碎碎的讨论声从人群中传出。
顾予安几乎是散漫到了极点,白几不在,墨于渊早早的便和其他弟子一同集合。复杂的衣裳他也穿不来,依旧选的简简单单的白袍,单薄的纱外衣随意的敞开,历练外出他也懒得带帷帽,就这般懒散而来,哪是什么仙尊啊,活拖拖一个被惯坏了的富家小公子。
“师尊。”墨于渊乖巧的上前行礼,轻吹一声口哨,十二只仙鹤踏云而来,此鹤是世间少有的灵物,放在其他宗门都是娇生惯养的门面,此刻却拉着一辆朴素却不失高调的房车,安稳的停到了顾予安的身前。
‘哦吼,真是高调啊!’
顾予安抽了抽嘴角,用脚趾头他都能猜到,这肯定是他亲爱的掌门师兄的手。
忽略周围的一片炽热目光,他倒是悠哉悠哉的上了房车,不大的空间倒是被安排的妥妥贴贴,金丝蝉做的纱帘,万兽之王的毛是垫脚踏,细软的躺椅几乎是在躺下的瞬间,顾予安差点就要睡着了,却突然感觉到腰下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蠕动。
本就满身疲惫,勉强挤出一点力气,让自己挺起腰,身下的东西也飞快的窜了出来,一抹白色的身影从眼前一闪而过,而后很快便幻化成人形。
“仙尊,你这一下可差点要了我的小命。”龚弥裴捂着胸口不停的咳嗽,看向顾予安的眼神仿佛在盯着杀人凶手,不,杀狐凶手。
顾予安懒散的看了他一眼,而后又卸了力气,躺在那一动不动,显然对他的出现毫不吃惊。
龚弥裴好奇的打量着顾予安,“你就这么放心我啊,不怕我借机。。。”
他笑眯眯的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可惜并没有得到任何的回应。
顾予安侧躺在软榻上,平稳的呼吸着,这次连眼神都懒得给他。
“前辈,师尊该喝药了,您先出去吧。”
墨于渊不知何时拉开了竹门,墨蓝色的瞳孔冷冷的看着顾予安屋里凭空出现的人。即使他用了敬语,可龚弥裴依旧感觉到了一股凉气。
“啧,真是一对奇怪的师傅。”意念微动,随即一只颜色雪白的九尾狐凭空出现,优雅的舔了舔自己的小爪子,而后跳出了车门,悠闲地趴在了仙鹤的身上晒日了太阳。
“师尊,该喝药了。”
“师尊?”
“师尊,我知道你没睡。”
墨于渊连喊了几句,见顾予安依旧装死,他也不催促了,手里端着滚烫的汤药安安静静的坐在车里,垂眸看着顾予安。
他说不出自己心中此刻的郁闷是为何而来,可当他看到师尊屋里出现其他人时,甚至顾予安都可以对他好不设防时,那汹涌而出的愤怒和无力,让他无措极了。
他明明是想要顾予安死的,可为什么。。。为什么会忍不住去插足他的生活。
该死!
汤药被他重重砸在桌上,吓得顾予安一个激灵,一双哀怨的眼睛默默看了眼撒在桌上的墨色,心里的小人略带委屈的戳了戳手指。
不就没喝药嘛。。。至于生这么大气吗。
他忍着心里的困意,快果断的抢过墨于渊手里的瓷碗,苦涩的味道立即席卷了口腔,顾予安紧皱眉头砸了砸舌。
不由再次感叹。
“唉,真是命苦死了。”
而后继续倒头就睡。
墨于渊看着被重塞回手里的空碗,心中的郁闷突然一扫而空,短暂的触碰间,他甚至感知到了顾予安的体温。
榻上的人不舒服的蜷缩起身子,似乎睡得极其不安稳。
墨于渊就这般看着,明明他们曾有过更加亲密的肌肤之亲,可不知为什么,此刻的顾予安让他怎么也离不开眼,他的眼神愈深沉,眼中是前所未有的执念。?
第六十七章进王都
迷雾之中,身影透明的少年赤脚走在草地上,他一头白色银几乎拖地,黑夜的丛林中,宛如暗夜中的精灵。
昂起头,他能清楚的看到眼前那一座小山上,竹屋零散的间隔开来,灯火通明,模糊间他似乎能听到婴儿的啼哭声。
“生了生了!夫人!是个男孩儿,是个男孩儿!”长者惊喜的叫着。
“夫人,我儿天生仙脉,简直是上天眷顾之子。我族终于等到的传承人了。”即使看不清屋里情形,少年依旧能够清晰的感觉到那人激动和兴奋。
他好像看到一对夫妻温柔的吻上了生儿的额头,他们的眼神是那么的眷恋,充满希望。
眼前浓雾四起,大雾掩盖了一切,刺鼻的火星味从雾里深处传来。少年担心的想要上前可以,可厚实的墙壁凭空出现挡在了他的面前。
当浓雾再次散去之时,刺眼的光芒中,全身充满符文的孩子被从深坑里抱起。
这一次,少年迈出去的步伐没有被阻碍,他终于看到了那对夫妻的模样。
温柔端庄的女人抱着她的孩子,婴儿的牙齿都未长出,只知道傻呵呵的笑着,小手死死的拽住了娘亲的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