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女人的目光却从未停留在他的身上。
他们的温柔留给了那个从深坑中抱起的孩子。
他们这样称呼他。
“天道之子。”
眼前的一切渐渐模糊起来,他越来越看不清了。
在那天之前他从未知道,原来不是所有的父母都会优先选择自己的孩子。
少年白皙的几乎透明的手臂虚弱的伸起,他想在消散前再摸一摸他的父母,可抬手的动作却顿在了原地,灵魂上传来的剧痛让他只能被迫低下头。
脚下一个阵法已然形成。
上古战神后裔的特殊血脉可逆转一切命运,而他,便是拯救天道之子的祭品。
“师尊,我们到了,该下车了。”
顾予安从梦中被叫醒,胳膊睡得有些酸痛,还没等他揉捏,一只宽厚炽热的手掌已经覆盖在了他的颈部。
“师尊睡了好久,缓一缓再下车吧。”
‘你这小徒弟当真是跟孝子一样,养的好啊。’
顾予安笑了笑,身体微微向前躲避开他的手,不动声色的向门边靠了靠。
“走啦,可别让别人都等我们。”
说完便自顾自的下了车,墨于渊抿了抿唇,他总觉得最近顾予安怪怪的,轻叹了一口气,倒也不是觉得麻烦,只是突如而来的疏远让他有些不知所措。
长安村进而出不得,为了避免麻烦,一行人来到了附近的都城。其中皇埔悦现在格外兴奋,一切都入城的那一刻,也便有了答案。
才刚到城门口,便有来者相迎。
青年昂着高傲的头颅,巨大凤凰面具挡住了他大半的脸,除了那昏暗色的瞳孔也只能看到他格外清晰的下颚线。
男人身披金色盔甲,贴身的软甲勾勒出他壮硕的身材,他手握长枪平稳的坐在马背上,哪怕隔上百米都能感觉到他身上所传来的若有若无的杀意。
“杀人杀的多了便会给人这种压迫感,收不住的,百经沙场的战士都这样。”顾予安走在队伍前面,好心的给周围弟子讲解,看着身边小孩儿毫不顾及的打量,他深深感到此次历练的艰苦。
皇埔悦早就已经冲到了最前方,青年看到她的瞬间眼神很快软了下来,他侧身下马,皇埔悦兴奋的拥入他的怀中。
“兄长!”
直到沾了她的光进入皇宫,也没什么弟子讨论皇埔悦的公主身份,大多数人都怪见不怪。
能被宗门当做代表派出历练的,大多也是见过一点世面。个个身上非富即贵,不乏有些皇族子弟也很正常。踏入修行之后,修行者在面对普通人族的时候就会有一种莫名的高傲感,明明他们也是人族,但实力的差距变成了他们猖狂的资本。
将所有的弟子安排完住所,皇埔悦和她那位面具哥哥,一同来到了顾予安的院子。
“仙尊,我父王听闻你的到来,很是欣喜,不知可否邀您一聚?”
十年时间,曾经的小女孩早已长得落落大方,言语谈吐间无一不是疏离高傲的气质,即使是在俯身行礼的时候,头颅也只是微微弯下,身上的这股劲儿倒是跟师姐越来越像了。
顾予安没在意这小细节,他原本也是打算拜访拜访皇帝的,点头同意后示意两人带路。
他连院门都没有出,身后一个小尾巴已经默不作声的跟了上来。
一行人走在皇宫内,四人间有一种诡异的安静。不知道走了多久,顾予安最先耐不住性子。
“皇埔悦,你身边这位是你兄长?”
面具男子的视线也落在了这边,那双几乎没有波澜的眼睛撇了一眼顾予安,点了点头,嘶哑的喉咙微微出声,“在下皇蓦禁。”
一句道完便收回了视线,好像对他而言这就算是打过招呼了。
皇埔悦,“我跟我哥感情一向很好,幼时生了一些事情,我才会被着急忙慌地送入万剑宗修行,不然本该在两年后哥哥与我同行的。”
顾予安可不想这么早就结束话题。
“这样说你哥应该是从未离开过王都,那此次长安村生的事情可略知一二?”他满脸笑意的看着皇蓦禁。
后者突然停下了脚步,顾予安饶有心情的打量着他,几个呼吸后皇蓦禁有了反应,他清了清嗓子,声音总算不如之前那般难听,少年温和的话语悠悠传来。
“长安村我也曾常去,那里是兵家必争之地本不该有百姓长住,在那里的居民百年传承下来便不愿意移走。
我上次一次去那里时,差不多也就是一年前,当时村里已经失踪了三个少女了。
第一个丢掉的女孩是个哑巴,家里亲人都死完了,只当是被外地人拐走当老婆了,所以也没什么人在意。
第二个不见的是个绣娘,那一对可怜的父母接连报官,闹了好几次,但最终都搜寻无果。
第三个是那村长的孙女,唯一的孙女丢失老人家吓坏了,砸了重金将事情闹到了王都。
”?
第六十八章哇呜
“我去查看过女孩失踪的地方,在家的并无撬锁痕迹,在外的也无挣扎迹象,那段时间我带兵几乎翻遍了整个长安村,别说是人了连尸骨都没有现。
后来我接了圣旨去了他处征战,可就在我离开以后,所有去长安村视察的官兵都再没有活着出来,从那里瀑布留下来的水也变成了血红色,唯一的村子入口处是让人伸手不见五指的浓烟,久而久之,民间的传闻也变怪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