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生时代他最讨厌学堂小测了,唯唯诺诺在郝誉眼皮下打了一套,揪着耳朵站墙角,挨训。
一切好像都很正常。
似乎那些混乱的情感与生活与郝誉没有关系,他在有限的时间里和所有雌虫生点暧昧,装作无事生,也要求其他人无事生一般继续生活下去。
全部,都是,假象。
唯有死亡是真实的。
“郝誉。”亚岱尔对郝誉道:“可以多说说藏宝库吗?”
“你不是。哦。我想起来了。你跟着优卡,那个家伙看见雄虫就心软,走不动路非要把他们全部带回来……”郝誉碎碎念一会儿,爬上屋顶。亚岱尔跟着上来时,风吹动军雄的头,白日那种放浪琐碎尽数褪去,军雄的本来面目随着他张合的话逐渐圆满。
“守财奴是圈养派系的寄生体,他们主张虫族与寄生体是共存共生关系。这一派系的寄生体将自己放置在食物链最顶端,用圈养方式培育雄虫雌虫。”
“在那个世界,雄虫作为仅次于寄生体的存在,享受一切物质供养、精神供养。低级的寄生体表象依旧是雌虫,所以很多雄虫第一次被拐卖到哪,只会以为这是另外一个虫族世界,他们只要习惯雌虫的谄媚与示好,便会无止境的沉沦下去。”
“而藏宝库的深处,无限接近与抽象的概念。”郝誉拿出之前喝毒药的杯子,往里面兑水喝。执行任务的日子越近,他越刻意保护自己的大脑。他对亚岱尔道:“军部基于过去的传统,想要我带军雌。他们觉得我始终有一天会扛不住,崩溃在藏宝库中……最起码要有一个军雌把我的尸体带出来……挺合理的,我不是不能理解。”
“所以藏宝库深处是什么?”
“我不知道。”郝誉道:“守财奴是那里永恒不灭的太阳,也许我还没有走到藏宝库最核心的地带,也许我已经走过头了,也可能目的地就是天空,是太阳里。”
回去的报告里,亚岱尔确定了一件可怕的事情。
他在纸面文件里写道:「军部是否有人觉郝誉阁下是一个战争悲观者?他‘消灭寄生体’的信仰远不如档案记录中那般坚决,频繁断绝亲缘正在将阁下逼到一种心灵绝境。研究员罗狄蒂报告提出的推测我认为,具有一定主观性……」
次日,亚岱尔追出一份记录。
「……我正式询问郝誉阁下对寄生体的看法。
他告诉我,寄生体就像是院子里的草。杀光之后,外面还会有新的草籽被风吹进来……就算把整个星球的草全部杀光,烧到土壤烫,没有任何生物存活的痕迹。但因为虫族等宇宙生命的活动,这里的草与植物早就遍布星际各个角落……‘共生关系是最可怕的。’郝誉阁下道:‘除了自然选择,我想不出第二种方式全面消灭寄生体。’
……基因库为什么从没有向郝誉阁下进行这方面的讨论?」
三日,亚岱尔收到军部的加急回馈。
长长一封信件破译后只有三个重点:知道了。继续观察。禁止干涉。
心理咨询不一定能根本上解决根本问题。但心理咨询可以最大限度缓解咨询者的负面情绪,做出力所能及的贡献。
哪怕,杯水车薪。
亚岱尔竭力从各个角度观察郝誉及他身边的雌虫们。他依旧维持冷静的态度,竭力让自己保持中立态度考量郝誉的心理。直到第五封观察记录传递出去后,军部的同僚将亚岱尔叫出来,责令他重写。
“亚岱尔,你的私人情绪太重了。”军雌道:“不要用你自己的感受揣测军雄。他们和我们不一样。”
“我没有。”
“你说了不算。”军雌同时当着亚岱尔的面烧掉那份记录报告,苦口婆心道:“你反馈的问题,上面全明白。郝誉阁下的事情永远是第一份处理,无需担心。”
考学期只剩下最后两个月,大部分院校都进入第三试和终试环节。
今年考虑到治安问题,各大院校都斥巨资向军部申请专员看护考场,同时为是否在考试中启用实弹展开讨论。郝誉作为前段时间负责巡逻安保的军雄之一,同时负责本次大型会议的安保武器,在出入口检查每一个参会雌虫雄虫。
亚萨不愿意来这么无聊的会议工作,全部推给自己的徒弟雅格。
郝誉忙完自己那一批时,雅格已经被好几个年长雌虫钓得合不拢嘴,傻乎乎站在原地,羞涩又憨批地挠头。
眼看雅格还表演嘴叼花的祖传绝活,郝誉两眼一翻,拿本下三滥的《夜明珠野史:帝王蝎与蝶之恋》,瞎看。
嗯。让他看看市面上又有什么新本子,到时候挑几本刺激的,给好友九一那老古董开开眼。
翻弄着,翻弄着,郝誉逐渐看进去,双腿窝在会议椅里,啧啧称奇。
“你也喜欢这本书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