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至日。
天蒙蒙亮,無羈正在院子?里練槍,忽聽得門口隱隱傳來一陣『咚咚』敲門聲?。
他想?起阿予說過的話,笑紋從心底蔓延到臉上,他甚至來不及放下槍,忙跑去開門,來人卻是秦未。
「兄長,怎的這麼早?」他有點失落,卻又?沒那麼失落。
秦未睡眼惺忪的,一臉無奈:「還不是我爹,非讓我親自來幫忙布置晚宴。你說這天都沒亮,布置什?麼晚宴啊?」
話落,他繞過無羈,緊著?衣衫,逕自往他臥房奔去。
「我睡一會兒,早膳不要喚我了。」
「哦,好。」
沒一會兒,秦未躺在尚且還有些餘溫的被窩裡呼呼大睡。無羈則繼續在冰天雪地?里練習槍法,直到筋疲力竭,他才停止。沐浴更衣後,去宮門口等秦執年下朝。
自他被先?帝賜了天子?姓,每年過生辰的時候,秦執年都會帶他去太廟祭拜先?皇。
今年也不例外。
日上三竿,太傅府的管家帶著?一眾小廝都趕過來,秦未聽到動靜,也連忙從臥房出來,跟著?一起張羅起來。
正午才過,赴宴的人便接二連三趕了過來。
其中?,來的最早的一位,是寧國公府的千金——楊清兒。
她一個人,卻帶了兩份生辰禮。而其中?一份,是霍昶然托她送來的。
「我兄長聽說了你的生辰,特意差人送來了生辰禮,並?囑咐連我都不能?打開偷看?呢。」楊清兒水波瀲灩的眸子?里,盛裝著?的,只霍無羈一人。
楊清兒原本?打算的是,待無羈領了職位,便求父親去先?皇面前請旨賜婚的。
她相?信,憑著?她父親的軍功,先?帝定然是不會拒絕的。她好不容易說動了父親,卻不曾想?,先?帝驟然駕崩。
此事?也只能?暫且擱置,一等便是兩年之久。
而霍無羈,只知道楊清兒心悅於他。卻不知道,她還懷有這種心思。
他更沒有想?到的是,遠在西南邊陲的霍昶然,竟也不遠萬里差人送來了生辰禮。
除了他們一起為先?帝守過靈之外,他們倆沒什?麼特別的交情。
後來,霍昶然送他的三支狼毫筆,秦未拿走了一支,霍無羈自己留了一支。另外一支,他送給了林琅。
傍晚時分,賓客來的都差不多了。
霍無羈的小院兒變得熱鬧起來,熙熙攘攘的。
賓客名單是秦執年草擬的,大多數人,他僅有幾面之緣,甚至有的人,他連見都沒有見過。
而林琅,在這群人中?,如魚得水,怡然自得。
酒過三巡,霍無羈已然被這喧囂的氛圍鬧得有些醉醺醺的。他正想?溜出去透口氣,忽然,耳邊傳來一陣清晰的對話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