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丹师,这是第一次,我希望也是最后一次。”虽然没有明说,但是她说的话,在场的人都明白。
尤丹师什么都没说,将女子抬了回去。
“程姑娘,没想到你深藏不露,有如此实力。”村长笑呵呵地走上前,原本还担心被张家报复,如今眼见程姑娘修为不凡,又有柳真人出面,且张家理亏,自然不敢再来找麻烦。
众人走后,柳君元将沧南安置好,走出房门,看到程泺正在呆。
此时的她早已没了戾气,就这么直愣愣地站在那,看着沧南吐在地上的血迹呆,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微风吹过白裙,能看出衣裙下的身影是那么的单薄,长随着微风起舞,有些凌乱。此时的程泺和之前的样子判若两人,此时的她仿佛一只受了伤的精灵坠落凡间,美好而脆弱,让人怜惜。
“程姑娘,以后若是有事,可以来天元宗找我,我们。”
听到柳君元的话,程泺仿佛刚回过神,脸上还带着一丝忧伤。回过神来,她点了点头。最后柳君元不放心地留下几张传音符,又交代了几句,才离开。
程泺走进沧南的房间,走到苍南的床前,神色复杂。
沧南,你可知,你拿命守护的人,其实,并不是羽瑶。
羽瑶,我欠你的越来越多了,怎么办?
此时程泺才意识到这个世界是真的残酷,人命如草芥,强者就是规则。这个世界不是你安分守己就可以远离纷争的。
而自己对羽瑶的亏欠只能越来越多……
床上的沧南呢喃了一声:瑶小姐,快走。声音很轻,但是每个字程泺都听得清清楚楚。昏迷伤重至此,都还想着羽瑶。究竟这个药王谷是怎样的存在,竟然可以让人这么死心塌地。
“瑶小姐,不要。”随着一声没有中气的大喝,沧南睁开了眼,眼中满是恐慌,不安,悲愤。
“你怎么样?”程泺上前。
看到程泺,沧南的眼神一下子柔和下来,“你没事就好。”看到完好的程泺,他肉眼可见地松了一口气。
“以后不可以这样了,我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弱。”程泺看着沧南,眼神坚定。
沧南什么都没说,只是笑了笑,只是这个笑格外的心酸。
她不懂,她是药王谷唯一的血脉了。
“瑶小姐,你以后有何打算?”
程泺不知道怎么回答,她不忍心说出自己希望苟且地过一辈子的话。若是让他知道他拿命守护的人是占了他想守护的人的身体而且并不想为她做什么的人,他该多么失望,多么痛苦。
沧南神色很复杂,看着程泺说:“其实我很矛盾,既希望你什么都不要想起来,远离纷争,平安喜乐过完一生,延续药王谷的血脉。又不甘心,不甘心那么多人莫名地枉死,以那么惨烈的方式。而你若是有一天想起所有的事,又当如何!”
程泺沉默,两人一时无言。
房间内,程泺拿出逐日。之前在沧南那时,她感应到空间内的逐日剧烈颤动。
此时逐日浑身泛着黝黑的光,鼎身都抖动,隐约响起嗡嗡声。程泺用手抚摸上鼎身,这动作娴熟,似乎做过无数次。随着手接触到鼎身,脑海中闪过无数记忆的碎片。
还是幼童的自己时不时拿各种稀奇古怪的东西扔到鼎里,有时候是石块,有时候是泥巴,有时候甚至是锅铲,常常弄得黑鼎冒出黑烟。然后被一个温柔的女子责怪,又被一个白胡子老爷爷阻止。
这一幕幕画面走马灯似得在脑海中播放,这次她真切地感应到这是自己的记忆,而脑海中出现的女子在羽瑶的记忆里也出现过,她是羽瑶的母亲,但是在自己的记忆里她也是自己的母亲。而且在自己的记忆中,没有姐妹。
突然捕捉到画面中的一张熟悉的脸,那是自己的脸,也是这具身体的脸,羽瑶的脸。
为什么这段属于自己的记忆中,自己长着羽瑶的脸。如果我是羽瑶,那么之前这具身体里的又是谁?
程泺努力静下心来,“羽瑶,羽瑶,你在吗?”程泺试图呼唤羽瑶,但是尝试了许久,那个声音没有再出现。
程泺隐隐有些不安,这一切似乎都与自己有关。
我,要去寻找真相吗?想到这里,程泺感觉自己的心跳得厉害,程泺用手捂着心口,你想表达什么?你想去追寻答案吗?
终于,程泺下定决心,进入空间,果然里面有海龙珠,地仙草,天灵芝等。摸了摸逐日,“开始吧。”凭着脑海中的记忆,程泺开始炼制丹药。
“程姐姐,程姐姐,我们回来了。”星月落和星月月推开院门。
“咦,怎么没人?程姐姐,程姐姐你在吗?”星月落皱了皱眉头,随即敲响程泺的房门,门一敲便开了。
“哥,你看,传音符。”
星月川隐隐感觉到了什么,激传音符,里面传来程泺那熟悉的声音。
“诸位,抱歉,因为我的事让诸位奔波了这么久。托诸位寻找的药材已经不需要了。答应诸位的宗师级丹药,我埋在后院了。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去做。咱们有缘江湖再见。”
听到里面的话,星月川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药材不要了?难道是那个叫苍南的出事了?程姐姐要去哪里,要去做什么?会不会有危险?我们以后还能见到她吗?”星月落噼里啪啦一顿输出。
“先将这件事告诉拓跋他们吧。”
而千里之外的魔兽山脉中,一男一女正在林中狂奔。
“沧南,这是第几次了?这是药王谷入口吗?这是摄人蜂的老巢!”程泺有些无语,有些暴躁。
“瑶小姐,这,当初老谷主封了药王谷,这入口说不定也给变换了去。咱们再找几次,应该就能找找到了。”
“再找几次,这都是第几次了。”程泺极度无语地边跑边回头看身后追来的一群毒蜂。
“瑶小姐。,其实我打的过它们,你为什么不让我动手?”沧南一边跑,一边不解地问道。
“咱们有错在先,擅闯它们的巢穴,它们愤怒是应该的。我们怎么可以还伤害它们呢。”程泺开口。
……沧南无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