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我岂不是又要经历折磨甚至是在痛苦中死亡一次了?我可不是抖m啊。
【说实话,我虽然经历过危险,但是我的逃跑技能绝佳,到现在还从来没有经历什么实质性的痛苦,更不要说死亡了,我害怕。】
上次的放射病已经是最痛苦的体验了。
说起来有些丢人,以前我遇到有什么危机生命的事情的时候,我会及时抽离我的意识,留下毫无意识的执行个体,这在有些文明看来虽然有点不道德,在这里我们不讨论道德。
【宇宙中没有绝对实力的时候,道德有时候不好用。】
说远了,再说一下我的窝,除了空间大,他们还真的差不多把我的窝搞成了纪念馆。入口的一大面岩石上就刻着我的介绍,还有他们为写的一歌,这歌的四周装饰着花边,就像是墓碑上放着的花环一样,我觉得离墓碑就差生卒年月和一张黑白照片了。
进到里面会客室就有三间,墙上或者显眼的地方都摆放着一些测量杆、绞盘、哥玛兽车和探测器微缩模型。
看来是想后人记住我在采冰时期的突出贡献。
还好卧室没有什么幺蛾子,只是顶上有个玳瑁壳,隐隐约约散着荧光。可能他们是想给我搞一颗星星吧。在那一瞬间,我有点感动,虽然那颗星不是我最喜欢的。
我正要睡觉时,杜特在洞口喊我,说要留下来陪我。这我当然不反对,说不定我们可以进行更深层次的交流,这样我的设计者们说不定能根据我提供的资料分析点什么有用的东西出来。
杜特进了我的窝,带我参观了一下,说要吃点东西,就算我说了我不吃,他也要拉我去储藏室。
去了他特意指着挖地道的柜子说那后面是紧急通道,还说如果听到什么动静只管往前跑。原来他是特意想要告诉我这个,我觉得我这个仲父没有白当。
如果此时哥玛星爆了,我肯定会把他带走。有可能的话女儿桑切斯也一起带走吧,要不然杜特太孤单了。
平日里对于沙坑洗澡我是觉得很不卫生的,可能是我的设计者们都习惯于用水洗澡的缘故,我也习惯用水来洗澡。
但是这放在我所经过的星系来说,这是一件十分奢侈的事。现在我可管不了那么多啦,今天虽说没有动脑筋,但是我也帮着搬运、摆放展览资料,机体需要休息。
“奥布泽维,你累不累,你的身体还好吗?我听说受了辐射的人会浑身疼痛,你今天又搬了那么多东西……”
“不疼,都是些很轻很轻的东西,可能还不到时候,只是有点疲劳。你特地回来除了带我参观我的窝,是不是有什么话想要和我说?”
“是,我觉得我挺对不起你的。你本来就要死了,在死之前我们还要用你要死这件事情来宣传文字,有些博取同情的嫌疑。现在回想起来,我们探测小组取得的成绩大多数也是你的功劳。”
“这种事情就不要说了,我不是还有时间吗?”我对我要死了这件事情已经麻木了,“就如你所说,有文字这件事情不知道会给大家带来什么样的后果,你觉得这件事情对吗?”
“当然是对的!你想过没有,那个黑暗世界探测器是哪里来的?为什么我们不能像造车造船一样制造它们?为什么大家一有时间就去泡泥潭?这都是因为没有记录的缘故。”
我整个人已经瘫在了沙坑里,说实话,我此时此刻还有点想念泥潭了。
“奥布泽维,我们几个在你睡觉的时候无数次推测过探测器的来源,我们一致认为,这些探测器属于之前降下光芒惩罚读书写字的前辈的那些人!我们还猜测他们就住在黑暗世界里!他们不让我们读书写字就是为了要限制我们进步。如果有一天,我们也掌握了他们降下光芒的技术,那么黑暗世界的他们肯定会暴露无遗。”
“当然了,这只是我们三个人的猜测。在我看来,我们可能还有一个优势,那就是我们的寿命,我想黑暗世界的人们有那么恐怖的技术,为何还要害怕我们呢,他们在害怕什么?我们除了寿命别无其他长处了。”
“就我们在黑暗世界的这十个收获季,你想想我们学了多少东西,采冰队所有人会唱的歌曲,在不到短短两个收获季就被我们整理收录完毕了,这个工作以前几个人穷其一生有可能都学不完。”
“当然了,我们之前也浪费了不少时间。我们太不应该了。其实从我知道的信息来看,我的父辈祖辈们私底下也都多多少少写画过,这是我们生存所必须的。黑暗世界的人想禁止,终究有一天会有人提出来的。这个人如果不是你,肯定还有另一个奥布泽维的。”
杜特在说这些话的时候有些义愤填膺。说实话,我认为绝大多数戈玛星人从来都没有考虑过要写画什么,或者要把生过的事情记录下来,他们不愁吃穿,没有冲突,寿命又很长,为什么要做这些呢?这些写画和大多数人的生活真的没有关系,没有信息需要保存需要传递就可以活得很好,很惬意。前不久杜特不也是和他们一样在泥潭里泡的舒舒服服的吗?
“可是奥布泽维,你说我们有了书写的能力,好处是什么?方便后人?方便他人?这点归根结底不过是节约了时间,我们寿命很长,在加上节约的时间,我们可以干什么呢?做什么事情是让黑暗世界的人类害怕的呢?”
“这个我不知道,只能靠你们思考了。”我不能给他指出什么明确的答案。我难得有机会见他说这么多话,这一段时间也没有关心过他在想些什么,这都属于很好的观测资料!
“也是,其实我用我这不太聪明的脑袋想了一下,比如说我喜欢造船,按照现在的歌曲,我可以造出顺流而下的小船,它很简陋,只能在黑暗世界的地河使用。我可以加个厕所,也可以像哥玛兽的马车一样加个顶棚,这些我把图纸记录下来,下一个人就可以造出更复杂的船。如果我不断造船不断研究,总有一天我可以造出自动的铁船,甚至是飞在天上的铁船也不一定。其他行业也应该是一样的,你说是不是?”
我没有回答,顺水而下的船,自动的铁船和在天上的铁船三者之间有巨大的鸿沟,必须是基础科学和应用科学有了巨大的进步才能实现,哪有那么容易呢?不过如果每一辈人在他们的15oo个标准年里都兢兢业业的工作的话,说不定几代人确实可以取得进步。
“我现在甚至都怀疑泥潭浴也是他们搞出来的了,让我们什么都不想做,一天天散漫下去。奥布泽维,我觉得我现在的脑袋里充满了各种各样的念头,睡不着,我还想和你多聊聊,但是明天还有展览,你也需要休息。你就进卧室休息吧,保证让你睡得好好的,我就在你的沙坑睡觉了。”
杜特看我不说话,起身将我推进了卧室。
“我相信你会睡个好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