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你自己看吧,距一千还远呢,不过你脸上的伤应该快好了。”
酥梨说完后,闻映雪便解开了自己脸上的面纱,黄铜镜前,扎着猫猫耳发髻的少女肤色润白,鹿眼清明,唯有右脸一条长疤和脸上的小雀斑显得有些突兀。
但不过片刻,那雀斑便淡了些,可怖的疤痕也恢复了不少。
“真的有用欸!”闻映雪摸了摸渐渐平整的疤痕,嘴角向上扬起,疤痕和雀斑的消失意味着她曾经为方循舟挡刀的事也终将消散。
“那你说说,还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帮我早点聚齐碎片?”闻映雪转头看向啃萝卜的酥梨。
酥梨:“继续和气运极佳的人接触呗。”
闻映雪:“除了厌辞卿还有其他的人吗?”
既然和厌辞卿接触可以换那么多的碎片,那和其他气运极佳的人接触岂不是可以换更多?
却见酥梨摇头:“有倒是有,不过其他人可能要接触几十个才能拼好两块。”
“这么少?!凭什么厌辞卿可以那么多?”闻映雪不解。
酥梨长叹一口气:“因为其他人都是和你一样戏份很少的配角呀。至于厌辞卿呢,只要你待在他身边什么都不做都能慢慢拼好碎片,当条咸鱼都行。”
闻映雪:“。。。。。。”
殿内烛火噼啪,灯芯蹦开绚烂的火花,朦胧的光影之下,忽见闻映雪抬手打了个响指:“有了!”
酥梨被吓得差点咽不下去胡萝卜:“你又有什么鬼点子了?”
闻映雪赶紧系好了自己的毛绒外氅,随后对着酥梨眨了眨眼:“我要去找厌辞卿睡觉!”
酥梨:“???”
酥梨还没回神,就见闻映雪已经消失在了殿内。
酥梨:“姐!你等我一下呀!你们现在是兄妹,这是不行的!”
***
西朗殿内,檀香袅袅,紫烟在香炉上方盘旋而升,坐在软榻上的少年墨发披散,肤色冷白,唇色如血,诡艳中偏又带着少年的傲气。
他翘着腿,右手手肘撑在梨木小几上,脑袋靠在右拳前,似乎是在假寐。
但闻映雪已经不相信厌辞卿的假寐了,她来之前已经确认过多次自己已经用了灵法隐身后才悄悄进入了厌辞卿的殿内。
酥梨趴在闻映雪的肩头,这次二人连意念对话都不用了,而是直接在对方的掌心写字。
酥梨:“你所说的来找厌辞卿睡觉,就是躺在他的房梁上?”
闻映雪嫌弃酥梨的手掌太小,于是在它的背上写到:“不然我怎么睡?”
酥梨:“。。。。。。”好吧,是我想得太脏了。
但事实上酥梨觉得自己确实想多了,因为闻映雪常年在岁宁宫长大,根本就不通情爱,就连和方循舟成亲也都没有自己的想法,只是想着报答幼年的救命之恩而已。
酥梨也不再阻拦闻映雪。
只是闻映雪在房梁上躺了会儿后,被殿内的烛火晃得一直睡不着。
“厌辞卿怎么还不灭烛啊?”闻映雪在房梁上翻了两下,垂眸看向底下仍在假寐的人。
烛火明亮,落在少年舒展的眉眼上,添了些柔色,模糊了白日里的锋利。
好看,是闻映雪对这张脸的看法,但。。。。。。
“您可不可以把烛火给灭了呀。”闻映雪小声开口,心想厌辞卿这个人睡觉都不用盖灭蜡烛的吗?
早知道就不来找他了,自己遭罪。
可她才在房梁上碎碎念完后,只听“咻”的一声,殿内烛火被一阵清风吹灭,闻映雪的眼前立刻陷入了一片黑暗。
闻映雪:“。。。。。。”
他不会又用什么新奇的法子听见她讲话了吧?
可她连一点声音都没发出来啊。
闻映雪原想今夜要不然先回自己的殿内去歇息,却见本是坐在软榻上的人慢悠悠地起身,走到了偌大的玉床前。
闻映雪满意点头,看来是厌辞卿自己想要上榻睡了,所以才灭了烛火。
只是厌辞卿才走到床沿前,下一刻的动作却让闻映雪刚扬起来的笑容僵顿。
夜色朦胧难辨,但因殿内铺的是珠玉,所以微光盈盈,闻映雪仍然可以看个大概。
站在床沿前的少年纤长的手指轻轻一勾,肩上的玄色大氅便掉落在了床沿,里边儿的暗红绣纹锦袍在夜色下漫开淡淡的光晕。
闻映雪愣在房梁上。
厌辞卿却继续旁若无人地卸下了腰间的玉带,最后又抬手却解衣领。
这下闻映雪慌了,她没想到厌辞卿睡个觉还要脱得这么干净,这一招打得闻映雪措手不及,以至于她都忘记了要别过头去。
而正在解衣裳的人,指尖在碰到最后一件衣裳的衣领时,却忽然停了下来。
厌辞卿眉梢微扬,轻笑道:“躺在梁上的,你还要看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