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陵容按着记忆里的方子,制出了小小一匣子的鹅梨帐中香。
此香原是周娥皇所制,失传已久,前世她几经调试才配得此古方,皇上曾因此香对她赞不绝口。
安陵容让莳萝将此香拿去珍宝售卖,若得识货之人,必定能卖一个高价。
小姐,珍宝传来消息,那香卖了五百两的价格,掌柜抽了三成利,剩下三十五十两是小姐的得利。莳萝拿着银票从外间走进来,外头小厮说,掌柜交代他了,这段时间小姐若还有别的香要卖,可差使他跑腿,千万别找别家。
安陵容笑笑,又拿出了一盒的凝露香:再过两日,宫里的教习姑姑就要来了,能卖的香不多,也就这两日了。
莳萝应是,出去传话。
安陵容将银票收好,心里到底是安定了几分。
钱捏在手里,多少能多些底气。
不过,事情还多着呢!
安陵容算了算日子,前世自己是九月十五进的宫,眼下算来不过二十天,时间可紧迫者呢。
凝露香的配方常见,即便不给,凭着调香师的鼻子,时间久了也摸索得出来,安陵容干脆把方子打包卖给了珍宝。
这一来二去的,安陵容进账上千两。
整额的她都换了银票压在箱底,又置办了进宫要带的行李,还准备了零碎的一小箱子银子用作打赏。
另外,又给萧姨娘算了额外的赏赐,这钱不走公账,萧姨娘自然可以收入自己的小金库。
家中诸事日后尽靠姨娘了,若姨娘做得好,以后这样的钱还多得是。安陵容警醒萧姨娘道。
连日来,萧姨娘算是看明白了,自家这个大小姐是顶有能耐的,日后在宫里说不得就能飞上枝头去,一听这话,连忙表忠心:小主放心,妾身一定会照顾好夫人的。
安陵容点点头,对萧姨娘的识表示满意。
一眨眼,宫里就来太监宣旨了。
因着安陵容的本家不在京城,所以宣旨的太监也分做了两路,这会儿来清风苑的,是大内的太监。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松阳县丞安比槐女,安陵容,着封为正七品答应,于九月十五日进内,钦此。
谢皇上隆恩。
这一世,安陵容没有寄居甄府,自然也没有和甄嬛一道受教于芳若,不过,来教导她礼仪的姑姑竟也是熟人。
奴婢芬若,见过小主。芬若上前一步,行礼问安。
姑姑安好。安陵容也回了一礼。
宣旨的太监脸上带笑,赞许地点了点头:芬若姑姑一直都只负责皇上内务之事,甚少露面,这次还是皇上钦点了她来教导小主。小主好福气。
有劳公公辛苦跑一趟,不如到外间坐下喝口茶。安陵容示意莳萝打赏。
太监接过荷包摸了摸,心下满意:不了,这还紧赶紧着去下家呢。
既如此,就不多留公公了。公公慢走。安陵容止步。
送走太监,安陵容将芬若安排在了西厢房,当天下午就开始了礼仪教导。
有了前世的铺垫,安陵容学得很快,芬若时时夸赞她聪慧,不仅节省了不少时间,她与芬若也亲近了不少。
宫中局势她已经了解得差不多,这一世安陵容便没有再多问,只是说到皇后时,芬若倒是丝毫不掩饰自己的厌恶。
小主,等到进了宫,可得离皇后远些,千万别太亲近她。芬若皱着眉,说起两位皇后,神色截然不同,那位看着和善,其实心思最狠毒不过,当年若不是为着乌拉那拉氏的荣耀,太后未必愿意让她坐上后位。纯元皇后,唉,当真是可惜了
姑姑同我说说纯元皇后吧。她或许会成为我日后得宠的关键期。安陵容眸光微闪。
芬若又絮絮和她说起纯元的往事来,安陵容听得入了迷。
听得多了,还真让她找到了些可以为她所用的细节来。
时间一晃而过,很快就到了入宫的这一天。
天刚蒙蒙亮,宫里的轿子就停在了清风苑的门口,安陵容安排好一切后缓步坐上了轿子,莳萝和豆蔻跟在轿子两边,行李则是提前一日就送进宫去了。
轿子慢慢地走远了,清风苑一旁的大院里走出一道身影,痴痴地看着轿子消失的方向。
季老先生走出来,站在季河身后:她不是你能够妄想的,这几日我没拦着你悄悄看她,已经是我最大的宽限了,旁的,你可不许再想了。……
季老先生走出来,站在季河身后:她不是你能够妄想的,这几日我没拦着你悄悄看她,已经是我最大的宽限了,旁的,你可不许再想了。
父亲,我知道的。季河苦笑一声。
那日写完家书回来,他魂牵梦绕着的都是她的声音,字字句句,明明只是家书,却如带着钩子般钩在他的心里。
他悄悄地窥探,小心翼翼,偶尔看到她的侧脸,或者手指,都能高兴得整晚睡不着,又或者,一天到头什么也看不到,只听听她的声音,也是开心的。
只是,这份感情他只能自己悄悄藏着,或许她永远也不会知道,曾有个人心悦于她。
父亲,下次科考,我誓要上榜。
安陵容怎么也不会知道,当年连面也没见过的季河,会在将来帮了她一个大忙。暂且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