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究杀了个回马枪之后,郁南总共就说了两句话。
可每句话说完,都像投了个静默大招,把气氛给整凝固了。
甚至楚究那张喜怒不形于色的脸,都会露出浅显易辨的神色来。
那神情无语中带着点嘲弄,但又不屑纡尊降贵跟他理论,似乎多说一个字都显得屈了他的尊。
郁南才不管他怎么想,举着支票,跟个乖媳妇似的安安静静呆着。
最后,楚究没接过支票,皮笑肉不笑地转身走了,笔挺的西装划过支票发出轻微的响声,支票跟着颤抖了两下,而他伸手拍了拍袖口,要多嫌弃有多嫌弃。
郁南冲着他的背影喊:“那我们改天约再详聊,我等你电话,尽快打给我,不要让我等太久啊哥哥。”
肉眼可见楚究的脚步更快了。
张鹏:“……”撒娇一绝,也难怪楚究没把持住做了,谁受得了美男撒娇呢。
楚究沉默回到车里,感觉这辈子的无语都用在了这里。
李信扬也十分无语,两个人在车里沉默许久,谁也没出声。
李信扬觉得刚才的事情没有发挥好,明明两人在谈判桌上总是游刃有余,即使是面对一群怀着狼子野心鹰钩鼻蓝眼睛的老外,此时愣是让那个婊里婊气的心机男占了上风。
不过,硬仗好打,明债好还,就是这风流债不好理。
特别是像楚究这种一向洁身自好清冷禁欲的人,最怕碰上这种狗皮膏药。
这郁南恐怕好几年前就开始计划了吧。
虽然楚究一向喜怒不形于色,但这次显然是被气到了,不然怎么会已经出了门,想想又杀了个回马枪?
毕竟对方怀了孕,本想承担点责任,把事办得体面一些,没想到对方唇舌如剑,不分青红皂白怼一通。
接着又在线精分,说什么心动到地动山摇。
果然是能让楚究这种冷静到令人发指的人破功,郁南还是有点东西在身上的。
半晌后,李信扬忍无可忍地吐槽:“老大,他是不是有病?什么心动到地动山摇,居然还叫你哥哥。”
楚究坐在后座,长腿支着,慵懒地靠在座椅上,又恢复到了喜怒不形于色冰山脸,“这是什么好事么,需要你反复提醒?”
李信扬:“……”
“小周还有多久结束产假?”
李信扬:“一个半月。”
这时,楚究的电话响了。
楚究看着屏幕里的“妈”字,又揉了下太阳穴。
楚究:“妈。”
“儿子啊,今天是张氏董事长小儿子的生日,人家邀请函都送到家里来了,你礼物备好了没有啊?”
一向雷厉风行的周玉荷语气突然温和讨好,当然是有她的目的。
张家小儿子叫张丘墨,跟楚究一样也喜欢男人,两人除了门当户对之外,张丘墨还有个周玉荷最喜欢的功能。
他有个天生的子宫,能生孩子。
楚究无奈叹了口气:“妈我……”
没等楚究说完,周玉荷打断她:“没备好没关系,妈知道你忙,妈都给你备好了,你今天早点回来哦。”
“妈我真的……”
这次周玉荷让楚究多说了两个字,但也就仅仅两个字,“哎哟哟,不说了,头有点晕,估计血压又上来了,我出去溜溜子孙满堂,挂了,再见。”
子孙和满堂是周玉荷养的两条小狗,是之前养的招财和进宝的孩子。
周玉荷有点迷信,楚究他爸死得早,留下个烂摊子给她,自从养了招财和进宝之后,公司蒸蒸日上。
招财和进宝很快生了两只小狗,周玉荷立刻起名子孙和满堂。
电话挂断了,楚究垂下手臂,揉了揉太阳穴。
李信扬作为楚究的特助,已经跟了楚究很多年,两人虽是上下级,但已如朋友般熟悉。
工作时的楚究似乎有九个脑袋,凡事都能游刃有余,和对手谈判时,他似乎有九条尾巴,让人摸不着套路。
唯独对感情,像只小白兔。
李信扬问:“老董事长又催你相亲呢。”
楚究:“嗯。”
李信扬:“张丘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