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谦虚。”
没有养成委婉说话的弗朗杰摆了摆手,直言不讳道:
“我说的是实话,兰顿先生,其实您现在最需要的是休息,您的病情其实隐患很大,如果不好好疗养,迟早会出大事!
从一个医者角度而言,您最少需要修养半年。”
同样留着地中海发型,但比盖特年轻很多的修士诚恳劝告,兰顿却只能叹息一声。
休息半年?
那也得有机会才行!
“这是诊金,有劳阁下特意从黑斯廷斯赶来。钱不多,希望您别拒绝。”
见兰顿转移话题,弗朗杰也不多言,接过沉重的包裹,凭感觉就知道价格不菲,但他并没有过多的欣喜,道:
“恰巧路过罢了,不是专程赶来。”
“哈哈。。。阁下很幽默。”
笑着送出这位修士走出军帐,目送对方逐渐消失的兰顿驻足良久,再一转身,已是阴沉满面。
他的病,除了弗朗杰外,暂时还没有第二个知道。。。
他也不打算,让第二个人知道!
……
……
弗朗杰慢慢走出营帐,心里很是沉重。
并非是因兰顿的病情,而是兰顿犹豫着吃下药丸的那一瞬,让这位心气很高的年轻人有些郁闷和哀叹。
其实。。。兰顿·莱伯隆的病他有彻底根治的法子。。。
();() 但连草药都下决心才接受的对方,还能接受世俗观念中更极端的治疗手段吗?
弗朗杰对此并不乐观。。。
弗朗杰顶着寒风,作为黑斯廷斯有名的医生,他自己内心深处,其实也有一个不能对任何人讲述的秘密。。。
读过教会的圣经、翻阅过诸国的历史、察找过无数的医典,也曾拜读过无数的哲学巨著的他,对现如今的遇到个疾病就放血锯脚的医术深深痛恨!
这种做法,只会害死一个又一个的生命!
而他痛心疾首之际,还明白一个道理
——只要自己的秘密暴露,绝对会被世人送上火刑架!
这就是他面临的悲哀。
一个可以救很多人性命的医术,在这里,只能被当做邪术。
弗朗杰叹息一声,想起自己采用圣经和医典上未曾记载草药制作药丸时,被人当做邪端的场景。。。
如果不是自己还有些余财,贿赂了主教和贵族,恐怕自己已经上火刑架了。。。
既然如此,还是被黑斯廷斯修会开除了教籍。。。
弗朗杰抚去肩头雪花,耳畔突然传来到阵阵争吵声。
抬眼望去,只见西北角处,一位金发男子和独眼壮汉正相互对峙。
在他们四周,一群不知何时围上来的佣兵将该处团团包围,一个个伸长脖子,模样非常火热。
怎么回事?
有人受伤了?
……
……
“胖秃鹫又在欺负人了!”
“嘘!小点声!没看见副团长也在吗?”
“被他抓住你说坏话,小心给你穿小鞋!”
佣兵团生活并没有想象中那么潇洒,除去战争和女人,无聊的日子总是很长。
所以当副团长和一位新来的佣兵发生磨蹭的消息不经溜走后,呼啦一声,一群百无聊赖的佣兵顿时将西北角围了个水泄不通。
佣兵们交头接耳,在他们中间,独眼壮汉静静听着肥胖的商人在耳边嘀嘀咕咕。
半晌后,这位在佣兵团名声极烂的壮汉转过头,对着在他眼中刚刚来到佣兵团,此刻就不懂规矩的毛头小子冷声道:
“哦?我听说你强买强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