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外夜晚,篝火在空旷的雪地上升起,一座座军帐零散着扎根泥土,道道炊烟勾勒出黑色画卷上的油彩墨,骑兵的响鼻声此起彼伏,有的士兵还在用滚烫的热油煮沸着盔甲。
营地北面茂林处,一个矮壮的汉子一脚踢开一个石子,他的左袖空空落落,表情难看的走向营地一个僻静处。
距离白色佣兵团离开黑斯廷斯已经整整数日,对于还没经过多长时间修整就再次启程的佣兵来说,此次出征,称得上“民怨沸腾”。
尤其是安鲁,作为当初突袭黑斯廷斯城门,侥幸活下的唯二之人,听到兰顿团长并没有荣获贵族爵位的消息,原本热忱的心瞬间冰凉一片。
躺在病床上,耳边不自觉听到佣兵团内部的流言蜚语,在能勉强走动后,他就第一时间直奔当初在突袭战中还活着的另一人——西蒙科!
“也许西蒙科的想法会和我一样。。。。”
安鲁掰断一根碍眼的树枝,细声嘀咕道:“毕竟他是新来的。。。不会像其他那些在佣兵团待久了,脑袋都转不过弯的木头一般拒绝我的建议吧?”
“。。。。。。不过也说不准,毕竟这几天兰顿团长已经惩罚很多人了。。。。”
“只是,我又不是要和他现在就跑,他应该也会答应也说不准。。。。”
安鲁扔掉树杈,自从兰顿没有得到爵位的消息不经溜走,原本就是为了他的贵族地位集结在一起的佣兵团,开始接二连三的出现逃兵,但兰顿显然知道会出现这种情况,所以每夜都加强了巡逻,并在暗处设置了众多暗哨。
果不其然,第一夜,兰顿就抓获了十一个逃兵,在被兰顿几乎打残的情况下,第二夜还是出现了四个逃兵,这一回,兰顿直接选择了枭首!
如今已是第三個夜晚,安鲁作为曾经的精锐佣兵,躲过了众多暗哨,在这片荒芜的丛林穿梭,希望能和西蒙科商量一下未来的归宿。
他已经失去了臂膀,又失去贵族的幻想,如今只想回归田野,当一个乡绅老爷。
安鲁越想心里越急不可耐,脚下不自觉小跑两步,忽然,他看见丛林边缘,有一位独眼大汉正直愣愣站在哪里。
();() 大汉手拿一把涂满黑炭的弯刀,眼神紧紧盯着自己。
安鲁顿时刹住脚,曾是尼泽泽尔阵营的人,他一眼认出,前方正是与自己很不对付的独眼曼夫!
“安鲁,这么晚你要去哪?”
独眼曼皮笑肉不笑,黑夜下,独眼的身躯就像一个熊罴,让安鲁瞳孔急速收缩,
“看样子,你不像去找妓女啊?”
“难道你想逃跑?!”
安鲁毕竟曾经也是一等一的猛士,见独眼的模样,知道对方一定不怀好意,他用仅存的手臂抽出短刀,就要与对方搏命,可就在这时,几支箭羽突然从四方穿来,将他射成了一只刺猬!
……
“外面有点吵啊”
温妮吹灭灯光,衣服也不脱一下钻进被窝,打个了哆嗦,作为西蒙科小团体的唯一女性,她做什么事情都有些不方便,比如小克瀚,早就脱的就剩个贴身衣物,紧紧抱着短剑,口中说着梦话了。
无视温妮的自言自语,西蒙科闭着眼思考起自己接下来的路线。
科恩的死对他来说一直是个想不通的事情,独眼曼夫再厉害,也不可能触手伸的那么长,何况科恩本就是一个非常擅长保命的人。。。
并且不出弗朗杰预料,这两天兰顿确实在严抓逃兵,甚至开了杀戒,也让佣兵团上下一片人心惶惶。
“兰顿团长这么干,整个佣兵团人心都会散了。。。”
弗朗杰端着一盆清水走过,他需要时刻用剃刀保持他的发型,而清水则用来侵湿剃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