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声甫毕,便听得有人应道“回来了回来了,先前喝得太猛,正坐在后头花厅里醒酒呢”
“不会吧,叱咤风云的小狼王就这点酒量上回定襄大捷,我可是一口气干了三大碗”
“你懂什么呀新婚洞房夜能跟庆功宴一样要真喝倒了,还怎么洞房”
“就是,人家不是不能喝,是攒着力气夜里使的”
“”
一墙之隔,前厅里的哄笑声断断续续地传来,战长林耷拉着眼皮坐在石桌前,一副被灌醉后的萎靡神态。
战平谷接过丫鬟送来的醒酒汤,拿给战长林喝下。
“没事吧还有大半个宴厅的酒没敬呢。”
战长林喝完醒酒汤,摇摇头,可眼神里的迷蒙并不散。
居松关眼神如炬“真醉了”
战长林“昂”一声。
居松关不多言,目光停在他唇上,从怀里揣出一方锦帕扔给他。
战长林莫名其妙。
便在这时,有丫鬟进来朝居松关禀道“世子,石溪公子在席上跟人划拳,越划越输,越输越要划,人都要喝晕了,您要不要去看看”
居松关转头嘱咐战平谷“收拾妥当,带他过来。”
说着,人已跟着丫鬟朝前边疾步而去。
战平谷感慨“这个阿溪,酒鬼一样,往后谁敢娶啊。”
战长林没工夫揶揄他,拿起居松关扔来的那张锦帕左看右看“他给我这玩意儿做什么”
战平谷也一脸困惑,耸耸鼻尖“你去茅厕没擦屁股”
“”战长林沉脸,蓦然心神一动,拿着锦帕在嘴唇上一按。
雪白的锦帕上顿时多了一抹暧昧至极的颜色。
“这什么玩意儿”
战平谷探头过来,战长林飞快收了锦帕,伸手揩嘴,回想刚才跟居云岫在新床上耳鬓厮磨的情形,又羞赧,又意动。
“一会儿帮我挡着些。”
战平谷看他起身便走,惊道“你不再歇会儿了”
战长林摆手。
歇什么鬼,他要立刻敬完酒,然后去找居云岫洞房。
夜幕覆压窗柩,月光泄入屋舍,映照着一派旖旎的新房。
居云岫坐在婚床上,回想着战长林走前的那一番话,向外唤道“嬷嬷”
喜婆闻声进来,笑道“郡主有何吩咐”
居云岫脸颊酡红,然而声音平静“烦请把昨夜那本画册拿给我。”
喜婆一怔后,弄明白居云岫是要看那压箱底的画册,又惊又喜“郡郡主稍候,奴婢这便去取来”
送来画册后,喜婆低声道“女郎头一回,总是要受些苦的,郡主莫怕,到时候叫姑爷先收着些,以后来日方长,有的是时候厮磨”
喜婆担心战长林折腾居云岫,居云岫担心的却是战长林被灌得酩酊大醉,根本没办法行周公之礼,不然,他为何一再要求自己帮一帮
帮一帮,也不是不可以,可要是自己帮忙了,他都还不行,那自己就把他撵出新房去。
屏退喜婆后,居云岫独自翻开画册,饶是昨天已经在喜婆的陪同下详细地看过,脸颊也还是火烧一样地热起来。
战长林爱黏人,从那年在桃花树下亲她以后,便更是黏得凶了。二人有过不少逾矩的行为,虽然没有到最后一步,可是画里的一些事情他们差不多都做过了。
回想那些情形,居云岫脸颊更烫,翻开下一页,蓄着烛光的瞳孔更一震。
居云岫抬起头,耳畔不合时宜地回响起少年时的一段对话
什么时候开始长的
这谁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