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娇没有理会老郎中的言论,直接将那一家人请出来:“您给他们看一看,现在情况如何了。”
老郎中瞧见病患的气色,心里一惊。立即上前给他们号脉,神色震惊,难以置信道:“竟然治好了?!”
他生怕直接号错脉,又仔仔细细给每个人检查一遍,心里仍旧受到极大的冲击。
“真是奇了!”老郎中看向陈娇的眼神格外火热:“你可以说说看,你是如何治好他们的吗?”
陈娇只是拿出两张药方给他,懂得医理的人,看到药方子便能够明白。
老郎中接过药方,只是看了一遍,眼睛便忍不住放光,激动的双手都在抖,赞不绝口:“妙极了,这张方子的确很对症,我当时怎么就没想到呢?”
他按捺住心底的激动,对着众人说道:“你们放宽心,病患已经治好了。他们之前是我收治的,情况一日比一日严重,开了很多方子,一直都不管用,没想到竟让一个小丫头给治好了!”
众人将信将疑:“当真治好了?”
“当真!你们若不信老夫,大可让清河县其他两家医馆的郎中为他们诊治。县里的医馆对他们一家子的情况,基本上都有一个了解。”老郎中又看了一遍药方,越看越觉得精妙:“我是不会说瞎话,能治便是能治,没治好便是没治好,绝不会拿大家的性命开玩笑。哎呀,闻名不如见面,我之前一直以为陈娘子的医术是吹嘘的,倒没想到传言没有夸大,太名副其实了,她在医术上的造诣,简直百年难得一遇。”
众人听着老郎中一套一套地吹嘘陈娇,有一种不真实感,陈娇真的会治瘟病?
得瘴疟的青年,只是去南岭山一日,很快便作了。
陈娇从小到大在南岭山长大,若是不会预防的话,大约真的如她所说,压根就长不大了吧?
可他们对未知的恐惧,本来便是天性,他们也没有错。
大汉们对陈娇说:“南岭山很可怕,去过的人,很少有人不出事,而且没有治愈过的例子,我们对你们感到恐惧,这并不是我们的错。如今恐慌解除了,你还是可以继续留在青松镇,我们不会再驱赶你。”
陈娇会治瘟病,留在青松镇对他们而言更安全。
老郎中笑道:“小丫头,镇上的医馆太破小了,不然你去济世堂?你在这里的月例多少钱,我们出三倍的价钱给你。”
葛郎中急眼了,哪有人当面撬墙角?这也太没有道德了!
正要上前理论理论,转而又想到陈娇的打算,他瞬间蔫了。
其他人听了,也急了,陈娇去清河县,他们看病也不方便了吧?
他们正要说什么,陈娇先一步拒绝:“我不会去清河县。”
众人闻言,放下心。
陈娇看着老郎中失望的眼神,解释了一句:“我已经治好瘴疟,算是洗清自己的名声了。我不会留在大周,南岭山对我没有影响,我可以随意去往其他几国。”
老郎中一愣,转而看见大汉们手里握着的火把,顿时明白过来了。
他身为郎中对陈娇的遭遇,自然感同身受:“丫头,此处不留你,自有留你的去处。凭借你的医术,即便是去宫里做贵人御用女医都使得。”
陈娇笑道:“承您的吉言。”
老郎中惋惜道:“你若是来济世堂多好,我们可以相互切磋。”
葛郎中听不下去,戳穿道:“你说啥屁话,不就是想偷师?”
老郎中尴尬地咳一声:“我提升医术,济世救人,何错之有?”
葛郎中:“那你拜小丫头为师,让她将传承教你。”
老郎中:“……”倒也不必了。
他一个年过半百的老头儿,叫一个十几岁的丫头师父,像啥话啊?他还要脸见人呢!
“丫头,你哪次去县里,记得去济世堂找我。”老郎中一张笑脸面对罗文时,顿时拉得老长,恶声恶气道:“你赶紧地租一辆马车送我去清河县。”
罗文看向秦瑾修,得到批准后,毕恭毕敬地请老郎中上马,牵着他去租马车。
医馆门口顿时安静下来。
陈娇吩咐葛郎中:“葛老,事情结束,调理他们脾胃的事情,便交给您了。”
葛郎中应声:“我按照你开的方子做。”
陈娇对谢豫说道:“我们回家吧。”
谢豫微微颔,拎着背篓来到陈娇面前。
众人神色焦灼,急声道:“陈娘子,我们知错了,即便怕你们会染瘟病,也不该不近人情,完全不听您的解释,而且做出过激的事情,您一定很心寒,对我们很失望。今后我们再也不会了,定会很尊重你,希望你能够体谅我们。”
清河县虽然有郎中,但是医术比不得陈娇的好,许多郎中束手无策的疑难杂症,陈娇随便开几副药,便药到病除了。
若是再有人无意闯入南岭山染了瘴疟,陈娇不在青松镇了,那该咋办啊?
希望陈娇能够原谅他们这一次。
陈娇能够理解他们对瘟病的恐慌,但是不能谅解他们在一切没有结论的时候,妄图对她的伤害。
“即便是有下一次,你们依旧会做出相同的决定。”陈娇无动于衷:“若不是我多一个心眼,早在一开始便被你们放火烧了。”
众人脸上臊得慌,再也开不了口挽留陈娇,决定回去与大家一块商量,应该怎么做才能让陈娇不计前嫌地留下来。
陈娇太疲累了,这段时间神经一直紧绷着,不敢有半点松懈。如今事情告一段落,疲倦便席卷着她,只想尽快回去休息。
谢豫看出她在强撑着一股劲,不顾世俗的眼光,伸手搀扶着她的手臂。
“陈姑娘,等等!”秦瑾修开口叫住陈娇。
陈娇方才承了秦瑾修的帮助,便停下脚步看向他:“这位公子有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