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秦曼狡辩,女子又说:“我去客栈等着的时候,翠红给我敲暗号报的信儿。她是你的婢女,究竟有没有去过南安路客栈,客栈的掌柜必定是知道的!”
掌柜应声说道:“对对对,翠红第一次来客栈,向我打听谢公子住在哪一间客房,她说有要事告诉谢公子,谢公子曾经叮嘱她来客栈找她。我不是刚来客栈做掌柜的,见过形形色色的人,也遇到过大大小小的事,若是她当真与谢公子约定好,谢公子必定会提前告诉我一声,我并没有接到过谢公子的通知,因此没有告诉她消息。
之后她又来了一回,我看见她径自往楼上去了,还以为是谢公子忘记叮嘱我了,便没有理会她。谁知道,他们居然真的是不安好心,来客栈干害人的勾当!
幸好谢公子警觉,不然在真的出事了,我的客栈也开不下去了!
大人,他们心肠歹毒,一定要严惩啊!”
掌柜跪在地上磕头。
秦曼眼睁睁地看着师爷将荷包呈递给郡守,而后又听到掌柜的指控,惶恐地辩解:“不是我,他们都是陈娇、谢豫一伙的,故意往我身上泼脏水陷害我!”
郡守检查了荷包,看到左下角的确有一个小字“静安”,随后又看了官差从秦曼客房收来的一些证物,用来包药粉的手绢,上面也有“静安”两个字,针法都是一样的。
“公堂之上,人证物证确凿,容不得你狡辩。”郡守面容肃穆,冷声说道:“仵作检查的药粉是毒粉,医馆与药堂都管理严格,卖到何处都有记录。你是清河县人氏,只需要去排查一番便知了。你若认罪了,从轻处罚。你若抵死不认,那便有得皮肉苦吃,要从重处罚!”
秦曼傻眼了,不知道买一个药粉,居然还有登记。
若是一查,便水落石出了。
她面色青白,冷汗涔涔,浑身像糠筛一般抖,紧咬着牙根抵死不认:“大人明察,民妇是被冤枉……”
郡守打断她的话:“来人,上刑,杖责二十大板。”
衙役拖着秦曼从轮椅下来,将她摁趴在地上,棍棒打下去,秦曼惨叫。
翠红和牛二脸色白,听到棍棒打在肉上的声音,神经跟着一跳一跳。
郡守将罪状书扔在翠红的膝盖边:“你可认罪?”
翠红听着秦曼的凄厉的惨叫声,心惊肉跳:“大人,我认罪!我都认了!”她老老实实地招供:“夫人一直视二少爷为仇人,小时候虐待他,待他长大了,为了固宠给二少爷灌下毒药,然后给大少爷试药。二少爷逃出去了,几年之后,又重新回来,夫人便设法要害死二少爷。
我之前不知道夫人要做什么,以为只是给二少爷送信,没有想到她是要害人。大人,饶命啊,我是被骗的。我与二少爷无冤无仇,怎么可能会杀他?”
牛二吓得腿软,瘫坐在地上:“大人,我是被秦曼威胁的……”
“胡说!”秦曼咬紧牙根,痛得她神志不太清醒,切齿道:“我何时威胁你?分明是你收了银子办事!”
这句话一出口,秦曼恨不得咬断舌头,这算是招供了。
她实在受不住杖刑,并且已经说漏嘴了,松口道:“大人,我招!我全都招了!”
郡守抬手示意衙役停下来。
秦曼趴在地上,痛得她话都说不太出来,虚弱地说道:“我……我是气他要杀自己的亲娘,这才想要给他一个教训,没想要让他……”
她看着郡守眉头一竖,吓得一个哆嗦,改口道:“我怀胎十月,千辛万苦生他下来,做母亲的哪有不教育孩子的?不都是盼着他好?他对我心存怨言,想要杀我。他的命都是我给的,这样忘恩负义的白眼狼,我养着他有何用?他要我死,那我就把给他的命给收回来。
我只是气昏了头,现在清醒过来,已经知道错了。大人,饶命啊,求求你给我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他半点事都没有,求求你从轻处罚。”
郡守拿起半张信笺:“你在信里说他不是你亲生的孩子?”
“大人,那是我胡说的。他不是我生的,还会是谁生的啊?”秦曼脸色顿时变了,急声解释道:“他不肯再见我,我若是不这么说的话,他根本不会来见我。”
陈娇开口道:“大人,无风不起浪,若是秦氏真的是谢豫的亲生母亲,她又至于拿这件事做借口。况且翠红招供,秦氏在谢豫年幼时便虐待他,甚至喂他毒药给人试药,如今更是要谋害他,世间哪有像她一样恶毒的母亲?
民女怀疑秦氏并非谢豫的亲生母亲!
大周律法设方强力抢夺人及拐卖良人子女的,无论已卖、未卖,都要杀头。凡是人贩子的亲属,知情者斩,不知情者流放边疆。
若是谢豫不是秦氏所出,那她便犯了罪,需要问罪。
请您彻查!”
秦曼惊恐万状,没想到陈娇这个贱人居然借郡守的手,查办谢豫的身世,这可比他们私底下查有效率多了。
那些婆子没见过世面,最怕遇见官爷,一瞧见官爷,嘴上哪里还把得住门?估计全都给招了!
郡守下令道:“来人,将秦曼关押大牢,彻查抢夺子女一事。”然后扫向牛二:“他是通缉犯,罪行累累,择日再开堂审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