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桂珍看着蜡烛,身子往一旁移了移,“躺这边。”
何思为的被褥都湿了,睡不了人,何思为也没客气,但是她把自己的羊皮袄拿了过来。
“山里晚上冷,被子你自己盖,我盖这个就行。”
“一件袄子怎么能顶用,咱们俩将就一晚吧。”
何思为没同意,“够用了,我这是羊皮袄,是我爸穿过的,可保暖了,被子你自己盖,冷了我和你说。”
王桂珍这才没有再多劝。
其实她的被子是从小盖到大的那床,棉花陈旧早就不保暖了。
现在天气还没有冷,脱了衣服睡盖着就冷,更不要说冬天。
王桂珍躺下去,不知为何突然想到了这些,心里也生出了不满,那是以前从未有过的感觉。
女子帐篷那边,孙向红回去后,躺回自己的位置。
黑暗里,她冷声道,“我不管是谁做的,明天自己主动站出来向何思为道歉,向场长承认错误,不然牵连大家一起受罚,等那个时候再把你揪出来,可就不是道歉就能了事的。”
没有人开口,只有呼吸声。
孙向红翻身,背对着众人,她是靠门口睡的,又把着边,累了一天,原本已经睡着了,被何思为给喊醒了。
她理解大家心里的不平衡,所有人都在干活,何思为却可以去营部,不用干活。
可事实也摆在那,何思为懂中医,一个药方就能让她被特殊对待,这也是不争的事实。
便是孙向红,第一天看到何思为时,只觉得小姑娘娇娇弱弱的,没别的感觉,可是第二天场长开会把小姑娘叫上,孙向红有了危机感。
连她都如何,更不要说别人。
这一晚,有人失眠了。
何思为也没睡好,八月中旬,北大荒一早一晚冷了,山上比山下更冷。
何思为身上的羊皮袄并不能把全身都遮住,睡的迷糊中她又爬起来把包里的棉衣翻出来盖在腿上,这才又沉沉睡去。
可是衣服到底不如被子大,除了盖到的地方,四周都漏风,第二天早上起来时,何思为鼻子不通气,头也有些沉,她知道自己这是冻感冒了。
何思为他们起来时,营地的职工都起来了,有的在洗漱,有的在烤火,而女的在做饭。
李学工和肖寿根是从树林出来的,在营地扫一圈,看到人都齐了,李学工说开个会。
除了做饭的,大家都放下手里忙的东西,听李学工讲话。
李学工没有开口,而是先看向女子那边。
何思为看到他的动作,就有一种预感,那个往她被子上浇水的人找到了。
然后看到谭山站出来,面对众人的打量目光,她垂下头。
李学工道,“今天早上晨会,主要有两件事要说,第一件是有些同志思想觉悟不高,破坏集体团结,由大家对她进行批评教育,那么先从这件事开始。”
将会议内容第一点说出来后,李学工就点谭山的名字,让她自己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