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酸菜鱼?”肖慕言愣神,道:“没听过……这是…你家乡的菜?”
苏青青将刚才取下的鱼肉按在砧板上,手法娴熟地片起了鱼肉:“也算是吧,其实酸菜鱼在我们那时候几乎哪个城市……哦不,哪个郡县都有,算是家常菜了。不过我听说酸菜鱼最早是在重庆出现的,嗯……大概就是在荆州那一块,但是因为历史悠久,大家口口相传、众说纷纭,也没法考证了。”
肖慕言似懂非懂地点点头,道:“原来如此……荆州在你说的未来居然改名叫重庆了,若不是你,我恐怕做梦都梦不到自己会知道未来的事儿,听起来还蛮不可思议的。”
“不是啦,”苏青青笑着纠正道:“我们那个年代已经不沿用郡县的制度了,而是改称省、市。重庆市大概就在荆州的范围内。”她沉默了一会,一边片鱼一边对肖慕言道:“言哥哥,其实我也不知道盛景到底算不算的上历史,因为……后世的史书上,从未出现过盛景这个朝代。不,严格来说,这个朝代本应该不存在。”
“不存在?”肖慕言切菜的手一停,霍然抬头,望着正在认真片鱼的少女惊愕道:“怎么会不存在呢?你,我,阿娘,我们都是活生生的人啊,后世怎么会说我们不存在呢?”
“这就要涉及一个很难懂的理论——平行世界理论了。”苏青青将片好的鱼肉放进盘中,平静道:“这个理论有点深奥,我简单和你解释一下。就好比你走到一个路口,面前是朝左和朝右的两条岔路,那么在你选择的时候就会有三种可能——往左、往右,或者原路返回,对吧?”
肖慕言微微颔,表示同意。
苏青青见他点头,便道:“在你未选择之前,每条路被你选中的几率是一样的,每一种可能都代表着一个事情的展方向,每个方向都会有不同的结果,而你的每一个选择都会导致事情生不一样的变化,所以每当你做出一个决定的时候便会生成出一个独一无二的世界。”苏青青顿了顿,道:“其实,从秦始皇统一六国一直到西汉末年这段历史都是和后世史书相符合的,西汉之后本该由大司马王莽篡位建立新朝,但是不知为何却变成了当今圣上登基为帝,或许是有重要的事件生了变动,导致了不一样的展,这才生出了盛景的世界。”
肖慕言倒抽一口冷气,道:“所以……盛景朝就是你所说的‘平行世界’?”
“你很聪明嘛。”苏青青赞赏地看着面前俊逸的男子,笑道:“你的接受能力很强,和你解释起来完全不费力。我之前看小说的时候里面的人都古板的很,完全听不懂穿越来的女主在说什么。”
“……小说?”肖慕言蹙眉,出了疑问:“那是什么?”
苏青青一愣,恍然道:“哦,小说就是人编撰的故事。”
“原来如此。”肖慕言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认真道。
苏青青切好了鱼,把鱼肉用盐腌制后盖上罩子,接着将手洗干净,然后用麻布擦了擦手,对肖慕言道:“鱼肉先腌制一下吧,我看这酸菜鱼还需要一些垫底的蔬菜,言哥哥,咱们家有菜地么,咱们去菜地转转看看还有什么菜可以做,否则你们兄弟几个今儿中午怕是吃不饱哦。”
“有啊,”肖慕言将切好的酸菜用布盖好防苍蝇,然后指着后院的方向:“在篱笆后面,你还没去过吧,我和你一起去。”
“走走走!”苏青青兴奋地挽着肖慕言的手臂,道:“看看咱们家的菜地!”
肖慕言望着一脸开心的少女,宠溺地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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驿馆。
萧景宣坐在二楼天字号客房窗前的软塌上,斜斜靠着软垫,赤果着上身。他一直望着外面的天空,侧着头不说话,身前,一个白老者正在给他缝合伤口——是葛大夫。
麻药还未明的年代,葛大夫只能硬生生用大针连着桑白皮线缝合他红肿外翻的伤口,每一次穿刺都让萧景宣的眉头微微蹙起。
“你轻着点,别弄疼我们王爷,否则我一刀杀了你这个老骨头。”一个腰间佩刀的披甲男子站在二人身侧,蹙着眉监督葛大夫给萧景宣缝合胸腹部的伤口。他也是担心,他跟着萧景宣驰骋疆场,陪着萧景宣走过刀山血海,他这样也是生怕失去这个英勇的主人罢了。
葛大夫自然不会和武夫计较,他满头是汗,但是手却很稳。
萧景宣的上身还有许多处有伤疤,一看就是老伤了,这些伤疤是他这么些年驰骋疆场的荣誉和证明,多少次都从鬼门关走过来了,他自然不会太在意这次的小伤。他瞥了一眼胯刀大汉,淡淡道:“郎将军,不准和大夫这么说话。”
郎博被萧景宣噎了回去,重重叹了口气,闭口不言。
不出一会,葛大夫缝好了伤口,终于是长舒了一口气。他将桑白皮线打了个结,剪断多余的线,然后用干净的白棉布将伤口细细包裹起来:“王爷的伤口很深,若是没有止血,恐怕现在老朽也没办法了。还好,现在已无大碍,这几日伤口碰不得水,大概七天左右就可以拆线了。”
萧景宣点点头,淡淡道:“多谢。”
“乐童!”葛大夫招呼了一声,房门外的葛乐童立刻哒哒哒跑进来,问道:“怎么了爷爷?”
葛大夫指了指用完的器具,葛乐童立刻了然,动手去收拾用完的器械和带血的棉布。葛大夫皱了皱眉,迟疑了一会,问道:“王爷,老朽有句话,不知该不该问。”
萧景宣终于是回过头,他沉默了一会,盯着葛大夫苍老的容颜,道:“但说无妨。”
葛大夫摸了摸白髯,道:“老朽听闻,王爷军帐下有一随军军医,名唤纪子石。纪大夫在我们医者当中颇具盛名,听闻他医术高明,能医死人、肉白骨,不知为何王爷这次的伤不让纪大夫来看,而是要让我这个荒野村医来看呢?”
朗博冷哼一声,道:“你一介村医,治病就是了,问这么多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