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吗?很容易吧,温氏。”
庄继北一顿,心烦意乱。
他始终不愿意将这种恶事盖在温从身上,在他的心里,温从就算变了,但也不至于变成一个杀人如麻的刽子手。
“算了,改天有机会了我要去问问他。”庄继北闷声,只要对方给他说,不是他杀的,他就信。
国子监,早起只接受士族子弟官家子弟,门槛极高,又加之归属朝廷直接管辖,里面规矩也严苛极了。
典型的,旁人想进去,进不去,有人想出来,出不来。
庄继北就是后者。
自先帝开始,国子监可收资质优异品学兼备的平民学子,如此一来,国子监内自然而然的分成了两派,一派是靠家世的,一派是靠学识的。赵煜宁司徒惟等人都是前者,而刚入学的庄继北也很顺理成章的成为了前者。
入学时,两道身影同时出现时,所有学子纷纷避开让路,庄继北只看一眼,便知道怕是赵煜宁往日余威颇盛,引得人人畏惧。
进了修雅馆,里面的学子已经坐满了,今日是大课,所谓大课就是人数过了三十人以上,且所有学子都在一馆之内听学,里面乌泱泱坐满了人,赵煜宁正要朝前排走,庄继北突然问道:“这种课你会认真听吗?”
赵煜宁懵懂摇头,“不会啊。”
“那你坐那么前面干什么?”
“……有道理。”
两人果断坐在了最后的位置,司徒惟一见他们坐后面了,也立马抱着书册墨宝挤了过来,笑嘻嘻:“别把我丢前面呀。”
庄继北道:“我们只是觉得你应该好好听学。”
司徒惟撇嘴道:“听那么认真干什么?”
庄继北:“科考啊。”
司徒惟大笑:“我?科考??”
赵煜宁正在研磨的手立马停住了,戏谑道:“司徒啊,别辜负了继北对你的厚望啊。”
司徒惟笑道:“别了别了,我老子都不敢这么想。我爹对我最大的要求就是,活着。光耀门楣那种事,有我哥就足够了。”
庄继北问:“瑞大哥吗?”
司徒惟道:“对。”
庄继北:“瑞大哥来我家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他可说了,要你明年也参加科考呢。”
司徒惟一愣:“给谁说的?”
庄继北道:“就在我家,当着我姐姐的面说的,搞得我姐还把我劈头盖脸的说了一顿,觉得我不如你长进。”
司徒惟一顿,“我哥为什么会和你长姐见面啊?”
庄继北翻了个白眼,“回去问你哥去。”
夫子进入馆内,瞬时肃静,庄继北只顾着抬头看前方了,一时竟没注意到他的左手边坐下了一个人,待他回头看时,这才睁大了眼,他忙扯了扯赵煜宁袖子,赵煜宁正全神贯注的盯着前方,好似多勤学一样,一直不肯转头看,许是庄继北这边的动静太大,惹得夫子蹙眉,朝他这个方向看来,沉声道:“庄继北。”
入学第一天就被叫起来的庄继北略显困顿,万幸这个夫子好说话,也没追究他,只交代了几句让他安静听课,便又坐下了。
这次坐下来的庄继北是真的认真了,直视前方,反倒是赵煜宁悄悄看了过来,正是这一眼,当场在馆内一声惊呼:“啊!”好似见鬼了的音调,众人纷纷看去,夫子拍案,“大呼小叫,成何体统!”
很幸运,入学第一天,庄继北就见证了赵煜宁挨罚的场面。
而这一切的罪魁祸,正是那个坐在他身边的……温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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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温从向来是跟在祁王身边的,没几个人见过,赵煜宁当初也只说,自己是跟在其父身后远远见到过一次,而像是上次的婚宴,虽说温从在场,可被簇拥在人群之中,根本瞧不上几眼,而且那日的宴席座位安排,温从可是在位,压根瞧不上,故而不少人是不认识温从此人的。唯有庄继北等人相熟,惊掉下巴。
也是后来他们才知道,温从会在国子监入学半年时间。
被罚了一节课,下午时分,赵煜宁好似虚脱,摆摆手道:“不成了,我不能和那个人一个地方同处,谁呀,谁天天遭得住被那个阎王爷盯着。”
这话刚撂下还没多久呢,用膳的时候就又撞见了温从,对方一人独坐,十分闲静。
赵煜宁道:“你说他来这个地方到底为了什么呀?”
庄继北摇摇头,忽然起身,走了过去,坐到了温从对面,身子靠过去,低声道:“我想问你一件事。”
温从眼也不抬,静静搅动碗中汤,“在忙,不听。”
“赵五小姐……”
“不清楚。”
“你还没听我问什么呢。”
“不关注。”
“赵五小姐的死和你……”
“不知道。”温从抬眼,“你要是真的很闲,可以去带你的好友看看眼睛,而不是在这里问我一些没有必要的话。”
庄继北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只见赵煜宁正在疯狂挤眉弄眼,也不知是想表达什么,庄继北转过头,“温从,我真的是在很认真的问你。”
“我也是在很认真的回答。”温从似是不解,“不清楚,不关注,不知道。你再问,也是这个答案。”
“……我想问你,人,是不是你杀的。”庄继北逼近,“我那晚可看见你对她起杀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