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叫老瘸子的中年男子转过头斜目瞥着大牛,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有几分瘆人。
老瘸子原名谢广,是一名地道的猎户。
青县多山地,早年间他在山上追逐猎物的时候不小心摔了腿,当时并没有太严重,也就骨裂而已,但由于延误了治疗,最后导致两条腿的长短略有不同。
说是瘸子有点过分,因为虽然动作看起来别扭了一点,但一点都不影响正常生活。
大牛被谢广呛了一下,心中火气蹭一下就上来了,扔掉手上的旧棉絮,瞪着坐在炕沿的谢广,一字一顿道:“说的就是你,瘸子,老瘸子!”
空气一下安静,只有空中的烟气缓缓飘动,只是这份安静并没有持续多久。
呼的一声。
被称之为老瘸子的谢广原地打旋,像个陀螺一样整个身子瞬间拔地而起,坐他周围的人只感觉一阵风,然后黑影一闪。
噔噔……噗。
“啊……你特么!”
大牛站在炕上不服不忿,压根没想到谢广一言不合就直接动手,不对,应该是动脚。
幸好他反应还算快,抬起手臂挡在胸前,避免了遭受重创,但依然被对方力道十足的一脚给踹得连退好几步,靠到墙上才卸去力道,手臂生疼。
“瘸腿的滋味还行吧?”
谢广歪斜着身子站在炕上,眼神冷冷的瞥着大牛,就像一头受了刺激的野兽。
原本坐在炕沿的几人都已经站到了屋子中间,担心被殃及……
“欸,老谢,大牛跟个傻子一样,满嘴胡话都说习惯了,你跟他计较干嘛呢,来来,消消气。”
飞狼帮的头狼,祁大彬开口劝和,他站在窗户边嘴里叼着烟,明明可以在谢广暴走之前讲话,但他还是让谢广泄了心中火气之后才当和事佬。
对于他来说,大牛的重要程度远低于谢广。
“小逼崽子,你给老子记住,以后嘴巴放干净,再让老子听见你说老子坏话,就不是给你一脚的问题了!”
谢广狠狠丢下一句话,重新坐回炕沿继续揉腿,就好像刚才的事情没有生一样。
“唔……唔……”
大牛靠在墙边,出一阵阵闷哼,脸被气的通红,幸好屋内光线昏黑看不到。
四周人们均眼神闪烁,谢广的脾气并非没来由,他外甥女在昨天被咬死,再加上一路奔逃,直到遇上大桥堡乡的人之后才得以喘息,处于死亡边缘挣扎心弦紧绷,火气大点很正常。
“我说句公道话吧……”
公道哥见事态平息,举着手表态:“其实大牛话糙理不糙,咱们逃出来没带什么东西,吃喝最多够咱们半个月,半个月之后咋办?咱们飞狼会可不兴这么窝囊,山上现在就剩老弱妇孺,一旦拿下,山路易守难攻,以后高枕无忧了!你们说是不是?”
“拿,拿,拿,拿你妹,没看到大桥堡那群人怂逼一样吗,靠咱们手上的武器一点希望都没有!”
缩在角落抽闷烟的瘦猴白了讲话那人一眼。
“不是,老棒子,你从哪里看出山上就剩老弱妇孺,靠你的狗鼻子啊?”
“抛头露面都靠女人了,不是只剩老弱妇孺是什么?”
“别吵了!我说你们除了蛮干,就没想过智取吗?一群猪脑子!”
祁大彬自认有勇有谋,捻灭香烟,看向众人,脸上带着一抹高深莫测,明显心中已经有计划。
“我有句话想说!”
刚展示了一脚之威的谢广不等祁大彬宣布计划,先一步开口。
作为飞狼帮内的武力担当,谢广历来沉默寡言,但他要说话,别人都给面子,静静看着。
“天马屿愿意给我们提供一个地方落脚已经仁至义尽,我很知足!”
话虽然不多,但表达的意思很明确,他不想跟天马屿生冲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