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滿壁浮光熠熠,內里若有鎏金涌動,三人仔細一觀,發現妄諦魔尊竟用仙品素華石照明,立時肉疼的氣血翻湧。
只是殿壁就如此豪侈,這整座閻魂殿還不知如何奢天靡地。
鳳火靈芝見三個老頭子摸牆摸的痴迷,不禁譏諷道:「摸個牆都能淌哈喇子,我說這些狗屁仙門以前不會都是要飯的吧?」
這句話逗的血晶草咯咯直笑,連枝葉都顫了起來。
「小點聲,讓魔主發現了咱們都得挨訓。」是金焱獅的聲音。
月極熊軟聲軟氣的道:「魔主才不會呢,他最心軟了!」
閻魂殿極廣,光是進入正殿的通道三人便走了大半個時辰,折了腳腕的馮立走的苦不堪言,身上的法袍都汗濕了。
就在他快要力竭虛脫時,一個踉蹌居然踩到了某個傳送陣,接著整個人就被吸了進去。
凌穀子和王沖虛生怕被他搶奪先機,想也不想也跳了進去。
三人再次睜眼,發現他們竟然被傳送到了正殿之中,凌穀子臉上方才露出狂喜之色,殿中的通天柱驀地燃起了佛蓮淨火。
整個大殿被異火照的通明,只見雲階盡頭的雕龍寶座上,坐著一位修如玉竹的男子。此人面覆天麒麟面具,身著戮神血袍,搭在扶手上的指尖,正意味不明的輕叩著。
三人只看了這一眼,瞬間目眥盡裂,魄盪魂飛——
妄諦魔尊?!竟然是妄諦魔尊?!他居然還活著?!
就在他們驚恐萬狀時,殿中迴蕩起一道輕哂。
「爾等不遠萬里前來朝見,如今見了本座,為何不現歡喜之色?」
隨著他淡淡地問出這句話,屬於渡劫期尊者的威壓降臨。
三人如被巨人踩背,渾身的骨骼嘎嘣作響,丹田之中的元嬰也似被扼頸,裂痛如絞生不如死。
妄諦二字,乃休得仔細端詳之意。
先前他們只覺得裝腔作勢,但這一刻,這六個字的含義幾乎刻進了王虛沖等人的骨血之中。
妄諦魔尊連手指都未動一下,僅憑一個眼神便能收割他們的性命,又哪來的第二條命敢端詳面容?
三個人在下面被折磨的要死要活,座上的楚淮予卻彎了眸。
他看向站在身旁的崇徒南,「原來狐假虎威是這般滋味,當真不錯。」
崇徒南執起他的手,在手背上寵溺的親了一口:「隨時為魔尊大人效勞。」
偷看的一眾靈草靈獸卻笑不出來,有的黯然嘆息,有的眼圈泛紅,而鳳火靈芝則美目一翻:「哼,小人得志。」
話音剛落,她忽然感覺崇徒南的餘光飄了過來。
鳳火靈芝絲毫不懼的與他對視,結果崇徒南只是釁味十足的沖她挑了下眉,氣得鳳火靈芝當場找刀。
血晶草趕緊拖抱住她的腰,「鳳姐姐你別衝動啊,你打不過他的!」
「你放開我!我今日必須跟這個死珠子決一死戰!」
月極熊也開口勸說:「鳳火你還是算了吧,你萬一傷他半分,魔主肯定會把你趕出淵天墟的。」
這句話像一盆冷水澆到了鳳火靈芝的頭上,她雖冷靜了下來,但鼻間卻止不住發酸:「憑什麼,憑什麼只能是他啊。」
雲冠樹看著她這副模樣,幽幽的嘆出一口氣:「當年魔主飛升隕落,他可是想也沒想就與魔主身歸輪迴道了。雖我等皆可為魔主赴死,但誰又能像他那般毫無顧忌。」
像他們這種靈獸靈草,一旦修為功德不及,輪迴之時便極有可能墮入畜生道。即便沒有,也會被天道降懲,所受之苦難以想像。
雲冠樹這番話說的風華靈芝垂下了眼,就算再不想承認,她也知道自己的那些仰慕之情根本不及崇徒南半分。
「嘶,珠子既然沒有墮入畜生道,那他就是受了天懲了,可我看他的樣子一點也不像遭了什麼罪啊。」金焱獅滿心困惑的問道。
「誒,就是啊,怎麼……」
話音未落,耳朵最靈的風足貓聽到了動靜:「又有人來了,我們快躲起來!」
眨眼之間,地上憑空多出了十幾撮生根草。
玄陽教和神意門落到了後面,因為門中這次只派了兩個化神期的長老帶隊。兩派掌門壓根沒覺得能破開淵天墟的結界,來這其實就是帶內門弟子長長見識。
誰知這天大的機緣竟然落到了他們頭上,兩個長老先忙不迭的給門派發去傳音符,然後傾盡靈力將本門所有弟子全送到了閻魂殿。
他們的修為雖然不敵洞虛強者,但人多總能拖上一時半刻,待掌門前來便能獨攬大局。
「萬事小心,不得命令任何人不許擅動!」
「是——」
年輕弟子們個個心潮澎湃,他們從未想過自己有一天能踏進淵天墟,更沒想到能進入大魔頭的洞府,簡直就像一場夢一樣。
可這場美夢在短短一炷香的時間後就變成了噩夢,突然出現的傳送大陣就將他們齊數卷了進去,連呼救都來不及冒出一聲。
這幾百名弟子跟那三人一樣,睜眼就來到了大殿之上。但不同的是他們更加驚惶,因為他們看到了漂浮在半空中的元嬰。
三個拳頭大的元嬰上,正印著凌穀子他們毛骨悚然的臉。
死了……三個洞虛強者……竟然全都死了……
這種衝擊猶如一記重錘直擊魂魄,不少年輕弟子兩股戰戰,而下一秒他們集體陷入了更大的驚悚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