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身都擦,当真帮你洗澡啦。你还以为自己是小孩子。
凯子七岁都不用我帮他洗澡,请问你今年贵庚?”明婶说。
“老是啰嗦,叫你擦就擦,待会有味道别怪我。”
明叔拿眼看着明婶,明婶会意。
她说:“那我换一盘干净的水。”
明叔点点头,嘱咐明婶动作麻利些。
他早就迫不及待,身上有酒,夜里思绪飘渺又无边。
只有抱着一副会呼吸的身体,才找到生活的实在。
明婶再次走过院子,抬头望夜空,天上银河灿烂,哗啦啦倾泄落头顶,她听到自己胸膛起伏。
她再次端热水回房,再次浸泡毛巾扭干。
明叔感受到热气从身体某部位慢慢传开,又聚拢袭击心头。
他呻了一口气,激动踢翻洗脚盘。
“怎么了,脚还没洗呢。”明婶温柔地说。
“咱不洗了——”
明叔抱着老婆扛到床上。
任由地面的水四处流淌,开出一朵菜园里的黄瓜花。
明婶还想把灯关上,节省用电。
明叔说你能关上算你厉害。
“浪费就让它浪费吧。”他粗鲁呵斥。
“浪费是可耻的。”
“你是觉得可耻,还是羞耻。”明叔问。
“我为什么羞耻,我不——”
“比如别人路过家门,看到你拿着一根黄瓜坐在门口板凳上忘情地啃,你不觉羞耻?”
“永远不觉,黄瓜不是偷的,是我辛勤劳动成果。
我看着它开花,看着它结果长大。
亲手摘下来,用清水洗干净,放进嘴里,品尝它的味道,光明正大。”
“那你为何要关灯呢。”
“因为在你眼中我总觉得自己是贼。”明婶红着脸说。
“嘿嘿,算你有自知之明。
亲爱的,你要知道,我是你主人,黄瓜也属于我的。
当然你想吃,任凭你来吃,不是吗?”
“谢谢主人,把灯关上最好,我才晓得理直气壮。”
“就这点出息!满足你!”
明叔没让老婆再说话,他伸手把灯关上,黑夜出现一道彩虹。
五月地里麦苗青青成长,锄草然后施肥,小满接着芒种,夏至。
村民为了盘中餐,抢时间,抢时令。
天微微亮,明婶就起床,明叔也跟着起来。
明婶按住他,叫他多睡一会,昨晚加班加点多劳累。
“你是心疼我吗。”明叔笑着问。
“好没正经,天都亮了,还说这些肉麻的话。”
“哼,别以为昨晚关灯我就不知道你把戏。”明叔得意地说。
明婶本想给他穿衣服,听他又提起昨晚没羞没耻的事情,放下衣服,端起地面的洗脸盆出去了。
锄午日当午!明叔也想早起锄草,等当午太阳猛烈时暴晒,杂草晒干才死掉。
他伸伸懒腰,腰椎似乎有点痛,他心想以后少喝酒。
每次酒后,吃奶之力都会用尽,十分伤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