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也有點道理。
「你是好學生當太久,講文明懂禮貌習慣了吧,這麼容易尷尬。」
「肯定是啊。要我說啊玦哥,實在不行就回來,跟我們這兒狐朋狗友的混幾天就不會大驚小怪了。」
「誒,昨晚上我回宿舍還看見什麼你們知道嗎?他媽的我屋裡老三跟老四在那互相幫助呢,門都不關,臥槽我一進去就看見兩條帶毛的……」
周承玦不想聽這些亂七八糟的,趁他們聊得興起就把電話掛了。
其實仔細想想,尷尬的只有他自己。外面夜黑風高的,周承鈺壓根看不清他有什麼反應。
周承鈺向來都不跟他計較的,連他上初中那麼放肆混帳的時候,都沒有不理他。
他今天晚上失智的行為,在周承鈺看來,可能就跟被小狗舔了下手沒什麼區別。
異樣的感觸只存在他自己心底,隨著掛斷的電話被一起封印到更深處,不敢細想。
他們說得沒錯,男的都這樣。
是他太敏感了。
周承玦自欺欺人地釋懷,輾轉反側後艱難入睡。
隔天早上見面,周承鈺果然沒把這事放在心上。提都沒提,對他的態度也一如往常。
奇怪的是,他心裡除了鬆一口氣,好像也並沒有很痛快。
周承鈺只關心他的默寫成果,「今天竟然錯了這麼多!你是不是還沒睡醒啊。」
一大早迷迷瞪瞪的。
也不能怪他張口閉口都是學習,像個心裡只在意成績的狠人。昨晚聊過之後,周承鈺更加確定。他不像夏寧或周承玦,怎樣都有別的路子可走。他只有高考這一條出路,必須專注,不遺餘力。
或許這樣想是很自私,但他只想離開,哪怕背井離鄉,起碼呼吸是自由的。
他已經有了明確的目標。如果能把周承玦也拉上來跟他一起,當然是最好的。
晚自習課間,周承鈺照常在整理錯題。向來文靜的同桌卻在旁邊接連嘆氣,引起了他的注意,「怎麼了?」
他跟時躍已經做了半年多的同桌,都是好靜不好動的性格,關係挺不錯。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這幾天回家的時候,總感覺好像有人在後面跟著我。回頭看的時候又不見了,好嚇人。」
時躍苦著臉說,「搞得我連家都不想回。再過一節課馬上又要放學了,愁死。」
那片老式居民樓里很多破舊的小巷子,七拐八繞,一到晚上是很好藏人的。
周承鈺問,「不能讓你家裡人出來接你嗎?」
「我媽身體不好,晚上出來我也不放心。」他老老實實地說,「我爸那人……他平時就嫌我膽子小,要是聽到我不敢走夜路,別說接我了,罵都罵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