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上開學,他們倆一個班天天都要見面。等等就知道了。
過了一會兒,周承玦也進來洗漱。他洗腳沒那麼精緻,脫了鞋踩在淋浴間的地磚上,拿花灑直接往腳上沖,洗完拿毛巾一擦。
周承鈺看了他一眼,把自己的棉拖鞋踢給他穿。
他哪裡會要,「就你這身子骨還照顧我呢?我穿你涼拖就行了。」
「是讓你穿著去給我再拿一雙棉拖。」
「……」
周承玦磨了磨牙,「不用。你自己穿吧。」
跟周承鈺相反,他一年到頭連感冒都難得幾回,大冬天羽絨服里穿件短袖還冒汗,去找冬被都要挑薄的那種。
衣櫃理得特別整齊,最上面還放著一床洗得很舊的小被子。他一眼就看出來,是幼兒園用過的,「這個你怎麼還留著啊。」
他們一起上的幼兒園。學校午睡要自帶小被子,周承鈺這條被子跟他一起買的,一模一樣的款式。不過他的那條早就不知道丟哪去了。
周承鈺泡完腳有點乏了,懶得接他的話,「快拿被子睡覺。」
「哦。」
周承玦抽出要蓋的冬被,鬼使神差地朝那張小被子上嗅了一下。
被洗得鬆軟的舊棉絮里依舊裹著小時候的味道,有一股皂粉和奶粉混合的香甜,格外安撫人心。
他們習慣分兩頭睡。時間太早了,躺下他也睡不著,腦袋裡總想起小時候的事來。
幼兒園裡的事他都記得。他手不老實,一起睡覺總愛摸周承鈺的臉,又捏耳朵又搶被子,搞得周承鈺有心理陰影了,到現在都不願意跟他在一頭睡覺。
「你記不記得那時候幼兒園午睡?」安靜了一陣,他先開口道。
「想忘都難。我爸媽,還有你爸媽都說過好幾百遍了。」
周承鈺鬱悶的聲音從另一頭傳來,不堪回憶,「你壓著我睡,還尿我身上。」
他不以為恥地笑起來,露出一排白牙,「誰讓我喜歡你呢。」
他喜歡周承鈺身上的香味。周承鈺從小就是個乾淨漂亮的奶娃娃,皮膚又軟又涼,一到夏天挨著睡比空調還舒服。他臉皮也厚,一到午睡時間就拎著枕頭滿幼兒園追著周承鈺跑,還把人氣哭過好幾回。
那時候他爸媽還沒離婚,聽到老師告狀說他在幼兒園欺負同學,拎著他耳朵就是混合雙打。他回回都不往心裡去,下次還敢。
大人懂什麼啊?這怎麼是欺負,明明是可歌可泣的至尊兄弟情。要不怎麼他就從不對別人這麼幹呢。
周承鈺翻身,被子底下踢到他的胳膊。「怎麼才泡完腳又涼了?」他熟稔地開口,「伸過來我給你暖暖。」
周承鈺也不跟他客氣,腳背直接貼了過去,但是怕癢,被他用手握住就笑起來,「你手怎麼這麼燙。」
周承玦心頭一熱,拉住他的腳夾在溫度更高的大腿中間,「這兒更暖和。」
不到一米五的單人床,本來就只勉強夠兩人睡。他人高馬大的,腿一抬,周承鈺差點被他拱出去,「別亂動,漏風了冷。」
「下次去我屋睡,給你開空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