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猛冲道:“不过我是要提醒姑娘,凡事有利必有害。姑娘的伎俩只能瞒得了一般的登徒子,似西门庆这等人反而会激起他们一窥究竟的欲望。”
林猛冲分析的细致入微,有礼有节,且对于其中要害能一语中的,还是义父说的对,此人的确非常人能及呢。
正在这时,店小二冲李灵儿招手道:“灵儿姑娘,李老爹的药给您煎好了。”
“回头见,林公子!”
李灵儿逃也似的跟在店小二后边去拿药。
“谢谢你啦!”
小二道:“姑娘不用谢我,我每日做过杂七杂八的活可多了,本来我就是吃的这碗饭。”
李灵儿道:“世道艰辛,瞧起来人活着都不易。”
小二道:“可不是么,灵儿姑娘真是个通情达理之人。”
李灵儿笑了笑,拿了装好药汁的罐子回到屋里。
李老爹躺在床上,脸色蜡黄。听见灵儿回来的声音,他吃力地欲挣扎着爬起来。
“您歇着别动,义父!”
灵儿急忙过来把李老爹扶起,又将药罐子里的药汁倒在碗里,喂在他嘴边,李老爹仰起脖子“咕噜咕噜”几声,把碗里的药喝了个干净。
李老爹用无尽怜爱的目光瞧着灵儿,道:“小姐啊!老奴拖累了你呀!”
李灵儿替李老爹擦了一把脸,忙道:“义父休要这般说辞,你我父女一路颠沛流离到得这京城,都是义父事必躬亲,方护灵儿周全,要说也是我连累了义父。”
李老爹道:“虽然你我父女相称,我还是拿你当大小姐。老爷夫人生前都没拿我当外人,要说的话,这些事情都是老奴份内之事。”
李灵儿宽慰道:“义父,咱不说这些,你且宽心养病,病好了比什么都好。”
接着李灵儿把之前林猛冲如何教训西门庆,今日又如何轻易揭穿自己的伪装从头至尾说了一遍。
她道:“林公子已经猜出我相貌其实不丑,我亦不忍心在他面前伪装。”
李老爹道:“如此说来,他其实早就想到了这一层,所以在那些个登徒子要强行看清你面目之时,才会出手了。”
李灵儿点了点头。
李老爹喃喃道:“林公子是个好人呐。”
晌午时分,林猛冲吃完饭准备回屋,郓哥撞了过来。
“郓哥,吃过饭没有?”
“吃过了,林冲。好久不见了,我这送完炊饼就过来见你了。”
“大郎哥哥可好?”
“好得很呢。对了,大郎让我给你捎句话,让你过去聚一聚。他太忙了,没时间过来请你。”
林猛冲想到潘金莲,赶忙摇头道:“武大郎是有家室的人,过去的话不太方便。”
郓哥道:“大郎的老婆潘金莲,她那人对待大郎不热乎,对待外人还行,你去了保准不会为难你。”
话一出口,郓哥自己好像悟出了什么。又道:“林冲,我懂了。”
林猛冲笑道:“你懂什么?”
郓哥道:“我横竖是懂了。回去呢,我就说你最近不方便。”
林猛冲道:“机灵鬼,拜托说的圆滑一点,别寒了哥哥的心就行。”
“好,那我走了。”
“走吧!走吧!”
郓哥偷偷瞧向林猛冲,其实还在磨磨蹭蹭不想走。
“林冲,我想给你说个事!”
郓哥低着头,一副很不自在的样子。
林猛冲道:“别婆婆妈妈的,有事就说呗!”
郓哥道:“你能不能帮我个忙?”
林猛冲道:“那要看帮什么忙,借钱的事就免开尊口哦!”
郓哥撇嘴道:“哼,我就知道你小气,算我看错了人。”
“说谁小气呢?小鬼!”
两人循声望去,不知什么时候李灵儿就站在身后两丈开外,她的手里举着几串冰糖葫芦,十分地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