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面露難色道:「今天時間上恐怕不行,明天吧,明天我們家過來提親,吃完午飯我們有半天的時間可以約會。」
鍾婧呆住,「明天?提親?」
「可以嗎?」他輕聲問她,心裡雖然沒有把握,但還是想逼她一把。
這不瘟不火的戀愛,談來談去連約會的時間都緊緊巴巴,倒真不如遂了父母的心愿先把婚事敲定下來,結了婚以後再朝夕相處慢慢培(勾)養(引)感(老)情(婆),總好過夜長夢多。
只未曾料到,鍾婧居然饒有興地看著他,問了他一句:「尹迦丞,你一個月工資多少?」
他如實說:「去年加上年底的獎金和各種津貼,綜合收入是四十多。」
「鍾婧,我工作這幾年存了一些錢,一部分做了定投,目前回報還算客觀,另外一部分存在銀行里,車貸房貸都沒有,我父母退休金也都很高,將來養老沒有壓力。破文海棠廢文都在摳裙更五2斯九零爸乙九二單位附近的房子是我爸媽早些年買的,三室兩廳不算小,目前戶主是我一個人的名字,如果我們結婚的話我會把你的名字加上去。」
鍾婧被他相識以來最長的這一段話說笑了,抿著唇看他,打:「你說的這麼坦白,也不怕我是個撈女?」
尹迦丞唇角掠過一抹不易察覺的自嘲,從扶手盒裡給她拿出來一瓶無糖的可樂,放到她手裡然後借著她的力幫她擰開,說:「你如果想撈,從高中那會兒開始就有很多更好的機會了吧?畢竟當年班級里喜歡你的男生那麼多,其中不乏有錢人家的富二代,十五個人裡面總能挑出來一兩個吧,哪裡輪得上我。」
「是吧?我們當年的班花。」他難得調侃她一句,神情少有的放鬆。
沒想到他居然還記得這個梗,鍾婧有些羞臊,咕嚕嚕喝下去兩大口涼水,瞪他:「都是她們瞎傳的,指不定是誰搞的惡作劇呢。」
尹迦丞笑,想起當年鍾婧這個「班花」頭銜的由來。
那是2oo5年的初秋,國慶假期將將結束,那時候還沒有「雙十一」和「雙十二」,只有「雙十」,那天是鍾婧的生日。
高中時鐘婧住校,吃完早飯進教室準備上早自習的功夫,就見她的座位旁邊圍滿了人,鍾婧第一反應還以為是同桌徐妙然怎麼了呢,擠了好半天才擠進人堆里,入目就是她課桌下散落一地的禮物。
徐妙然已經早早地幫鍾婧數過,整整十五個生日禮物,包裝各異,大小也不同,皆沒有署名。
徐妙然滿眼羨慕和看熱鬧的表情,篤定:「婧婧,這高一才剛過去,班上還有好些同學是分科後剛轉過來的呢,三十個男生裡面居然有十五個都暗戀你,你真是咱們班當之無愧的班花了呀。」
鍾婧一頭霧水,尷尬地撿起地上一個又一個生日禮物。
心中五味雜陳。
人生活到十五歲,那是鍾婧第一次收到生日禮物。
鍾雅茹女士在懷孕八個多月的時候意外發現馮漢清出軌的事兒,一個人氣勢洶洶挺著孕肚去酒店捉姦,結果動了胎氣早產,母女倆在鬼門關前走了驚險一遭。
鍾雅茹女中豪傑,自此視男人如糞土,出了月子便和馮漢清換了離婚證,從此做起單親母親,獨立又自強。
只唯獨一點,那天親眼目睹馮漢清出軌的畫面太過刺眼,鍾雅茹噁心極了那一天。
因此,鍾婧從來不過生日。
那天是鍾婧生平第一次收到生日禮物,她小心翼翼拾起來塞進抽屜,抽屜里放不下的剩餘幾個,鍾婧在課間時都放回了宿舍。
尷尬是面對一眾同學的,四下無人時,鍾婧看著那些很難相信是男孩子送的禮物,心裡卻是從未有過的溫暖。
鍾婧大概知道送禮物的人是誰。
因為她的秘密,只有一個人知道。
時隔十五年,鍾婧終於找到機會為當年的自己申辯,她撥了撥頸前的頭髮,撩至身後,說:「當年那是個誤會。」
「誤會……你指的是什麼?」
鍾婧側身看向尹迦丞,雖只有一瞬,但還是與他對視了一眼,意外看見他因為緊張而抿住的唇。
鍾婧突然覺得有,從前為數不多的幾次見面,尹迦丞總是一副正經嚴肅的表情,雖體貼紳士挑不出一點錯處來,但總覺得少了些什麼。
少了些生氣。
像個被寫好程序的機器人,總是在扮演一個完美男友的角色。
現下竟然會緊張,鍾婧頓覺有。
明知不是卻故意問他:「尹迦丞,好好的你緊張什麼?難不成……你也是其中一個?」
作者有話說:
猜猜看尹迦丞撤回的那條消息是什麼
第5章領證
◎「尹迦丞,你幹嘛?」「求婚。」◎
不知是不是故意為之,鍾婧的甲殼蟲送去保養的那一周,尹迦丞回閔行父母家住了幾天,每天早上去上班時順路過來接她,不僅省去她擠地鐵的時間,就連早飯也會提前買好。
尹迦丞父母家離七寶中學很近,那裡有家熗餅是鍾婧的最愛。
疫情期間,經雙方友好協商,鍾婧和尹迦丞先訂婚、領證,等疫情好轉再考慮婚禮事宜。
鍾婧稀里糊塗,人就已經在和尹迦丞去民政局的路上了。
路上突然間想起什麼,低頭去看自己左手中指上的那枚鑽戒,抱怨:「尹迦丞,你都沒有好好花心思向我求個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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