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經與妻子鬧成這個地步,不想再父子反目。
崔道郁以為一直以來父親只幫兩個兄長,從來不幫自己,是因為自己更像母親,所以不得他喜歡,卻不想原諒竟是這個原因。因為太看重,所以更加小心翼翼。
「你說,我與你母親為何會走到今天這地步?」崔玄碧回頭看向他。
崔玄碧覺得自己掏心掏肺,她還是不滿意,眼見著她從風華絕代到形容枯槁,他既心痛又迷茫。直到今天,他回過去,發現倘若要讓她快活,他就必須犧牲自己很多追求,難道只有這個辦法嗎?
「父親大概很少說出內心感受吧?」崔道郁印象當中,自己父親是個很沉悶的的人,也一貫很嚴肅,誰也猜不透他在想些什麼,「倘若您與她溝通過卻仍舊鬧的這樣僵,那只能說明不合適吧。」
他們之間的問題遠遠不止這一點。人的感情不會因為某一件事情說斷就斷,真正的決裂,只會因為生活上那些瑣碎堆積。
崔玄碧不語。
如果時光可以倒回,他可能還是情願選擇與她互相折磨,而他已無從知曉,她會不會做同樣的選擇。
「父親為何要帶凝兒去長安?」崔道郁問道。
難得與她這麼投緣的孫女,應該很像她吧。
崔玄碧答非所問,「也不知有沒有來生。」
如果他學會與崔凝好好相處,是不是來生再遇見她便能彌補?
崔道郁看他染霜的發,眼角的皺紋,比之三年前看起來整整衰老了七八歲。
「你先回去準備準備,半個月後與我一同上京。」崔玄碧道。
「是,兒子告退。」崔道郁起身出去,陽光照在身上,這才覺得心情好了許多,父親整個人透出的悲傷仿佛能把人凍住一般。
回到屋裡換了身衣裳,便有侍女請他去用午膳。
院子裡的花草泛了綠意,還距離老遠便聽見飯廳里傳出的歡聲笑語,聲音最大的就屬崔凝了。
崔凝的笑聲很有感染力,令聽的人也不由自主的嘴角揚起。
崔道郁也開始希望女兒能夠令父親開懷了,或許讓父親教導凝兒是個很不錯的選擇。
「父親快來!小弟皮又癢了。」崔凝看見崔道郁便揚聲道。
經過剛剛那件事情,父子之間的關係好像反而更好了一些,崔況也不記仇,見崔道郁坐下,道,「您有空還是管管二姐吧,又笨有皮可怎麼辦!」
「你二姐這樣正好!就生了你這個討債的才令我頭疼。」崔道郁瞪他。
「你和母親不生兒子要出大事吧?我這麼懂事來救急,倒遭了嫌棄,唉!」崔況一邊嘆氣一邊搖頭,滿臉的表情好像都在操心「世風日下、人心不古」。
凌氏笑道,「你要是懂事,就不該來的這樣晚!」
「父親,方才小弟還在說那裴九娘生的怎樣水靈可愛呢!」崔淨捂嘴笑道。
崔況哀嘆,「就不應該把二姐給放出來,連大姐都被帶壞了。」
「吃飯,吃完與為父好生說說裴家娘子的事情。」崔道郁一臉不善,顯見不是談心這麼簡單。
崔況反而挺開心,好像被揍是件多有的事情一樣。
崔凝覺得妖孽就是妖孽,想法稀奇古怪。
飯罷。
崔道郁便把舉家要一起上京的事情說了,所有人都十分高興,就崔況一個人道,「十年了,父親終於從八品升了七品,真是可喜可賀。」
「混小子!」崔道郁抓住他的衣領拎去了書房,父子倆又「談心」去了。
崔淨拉著崔凝,高高興興的回去收拾東西。
「姐姐,表哥家是不是在長安啊?」崔凝問。
凌策原來是崔凝的未婚夫,每次提起這件事情的時候,崔淨心情總是有些複雜。
不過崔凝倒是一點也沒感覺,興高采烈的謀劃要怎麼得到他手裡的寶刀,「姐姐快給表哥寫一封信,讓他把寶刀準備好送到咱家,表哥當時答應了的。」
崔淨不記得妹妹有這麼喜歡刀,很想問問她真的是只想要寶刀嗎?可是又怎麼都說不出口,畢竟是她搶了妹妹的姻緣,就算妹妹心裡還惦記,她難道還不許嗎?
「姐姐!」崔凝扯扯她的衣袖,「你在想什麼?」
「沒,沒什麼。」崔淨沉默片刻,還是忍不住問了一句,「表哥答應給你寶刀了?」
「是呀,可是當時是有交換條件的,他要我好生學規矩才會給我,姐姐樣樣都好,他現在可是順心了,誰知道還做不做數呢?」崔凝拉著她的手央求道,「姐姐,幫我幫我。」
崔淨見她也不是裝裝樣子,越發奇怪,「你怎麼失憶之後忽然就對刀感興了?」
「我也不知道呀。」崔凝心虛,但決定這一次不退縮,有一點找到神刀的機會,她都不能放棄,「姐姐,我是真的想找到一把合心意的寶刀,若表哥的刀不合我意,我就還給他,你幫幫我吧,我琢磨他應該會挺喜歡你,你去說興許更容易點?」
「你又胡說。」崔淨羞紅了臉。
「姐……姐……姐……」崔凝叫喚了一路,捉著崔淨的衣袖耍賴皮。
她覺得自己已經沒有和凌策交換的東西了,他肯定不會履行當時的承諾。
「好了,我答應你!」崔淨被她磨的沒有辦法,只好道,「你得容我尋個時機再要吧?總不能直接寫信去問他要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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