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邵先生是什麼人?何沐呈是幾點去的?為什麼那個時候去?」廖序習慣性的追問。
「邵先生是所里的熟客,跟老闆還有很多顧客關係都不錯,好像是個挺厲害的心理醫生。何少爺的話大概是快三點的時候來的,至於來幹什麼,我就不太清楚了。」
領班心虛的瞥了一眼面前的兩人,話中明顯還有保留。
廖序眉頭一皺準備再問些什麼卻被厲霖逸攔住,他說:「我們了解了。麻煩你把這些寫出來我們再留個檔,這邊是支持匿名的,希望你能夠明白我的意思,完成之後等過會兒到了時間就能走了。」
他抬腕看了看手錶,拍著廖序的肩膀要她跟著自己出了審訊室。
「他說的這些會所里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到,你這和白問有什麼區別?浪費這麼多時間,就是拉著他們來喝了杯水,」出了門廖序就開口抱怨厲霖逸:「這人當了個小領導,知道的還會多些,其他的人根本就什麼都說不出來,你現在這樣,這麼輕易就放過他,你告訴我這案子該怎麼查?」
「你說的都沒錯,但是你必須清楚你要從這個人嘴裡問出的是什麼東西,就眼下的案子而言這些已經夠了,你我都清楚孟稚帆的手段,你這樣的方向去問,就跟以前的每一次一樣,什麼都問不到。」
厲霖逸將事實擺在她的面前,廖序抿著唇無法反駁,只能沉默。
她對於會所的事一向都格外上心,厲霖逸知道這其中的原委,平時遇到大大小小的案子,只要牽連到會所,也不少幫著她詢問一些東西,這一次他當然也願意幫忙,可到底也還是需要等殺人案定下之後才行,不能本末倒置。
「行了,我知道你在想什麼,該是他們犯的事責任一個也跑不了,但現在我們也要清楚自己該做什麼。那個邵先生還是未知,你先去何沐呈那裡看看可以嗎?」
廖序頓了頓,點頭一言不發的離開。
厲霖逸看著她走遠,轉身走向自己的辦公位,順勢低下頭在通訊錄中翻找著號碼,在位置前坐下的瞬間電話也播了出去。
那頭不知是不是正等著他,接通的比以往利索不少,幾乎是瞬間厲霖逸就聽到了對面的招呼。
「不要多說廢話,我知道你怕錄音,咱們找地方聊。這事兒你應該也煩,早點解決對你我都有好處,地方你定,到你的地盤也可以,別說我沒有誠意,如果叫我自己查,挖出了不得了的東西,你猜猜看我會怎麼做?」
厲霖逸沒給對面油嘴滑舌的機會就表明了自己的態度,電話那頭在陷入短暫的沉默後回了一句:「來會所吧,a169。」
厲霖逸當即掛斷電話起身準備離開警局,走到門口時卻被追出來的鮑康桀攔住:「幹嘛去?我這邊問完了沒什麼重要的東西,你那邊呢?」
「都是些外圍人員能知道什麼?你去翻一下平時跟夏斌來往密切的人的資料,還有歷年來犯事的卷宗。我去跟孟王八談點事。」
「記得早點回來別著了他的道。」
厲霖逸好笑的瞥了他一眼,點點頭走出了大門。
雖是覺得鮑康桀瞎操心,但對於這個孟稚帆,厲霖逸又能理解他的擔心。
這人算得上是局裡的常客,特別是會所剛起來那會兒,三天兩頭就被叫來局裡問話,可奈何人家有人脈有手段,就連厲霖逸在打了這麼多次交道後,到了現在也都沒能從他身上套出些什麼,確確實實是個難搞的角色。
不過難歸難,厲霖逸也清楚自己的立場,就像孟稚帆知道如何面對警方一樣,他也明白該怎麼面對這些「生意人」。
或許是通過氣,當他再次來到會所時門口還站了個引路的姑娘,她臉上帶著甜美的笑,被會所訓練的很好,不多嘴也不亂看,職業素養極高。
厲霖逸瞧著有,隨口問了句:「你幾歲了?認不認識今早被送去醫院的女孩?」
小姑娘沒能立刻回答,頓了一瞬才說:「不是特別熟悉,我們這兒員工不少。」
「是不少。話說你也會陪客人喝酒嗎?那姑娘生生喝成了酒精中毒,你們老闆都這麼叫你們喝的?」
「可能是她自己想多賺點吧,喝的多了客人開心,小費會多些,老闆是不允許我們這樣的。」
厲霖逸嗤笑,一聽就知道是統一的話術便沒把她的話當真,他不問,小姑娘也不再多說,只安靜的走在他的前頭,也看不出此時是個什麼表情。
孟稚帆發來的房間號隱秘,在一個很不起眼的位置,就連門的輪廓在一般情況下也無法一眼辨認,厲霖逸看著面前被打開的牆壁眉心一跳,跨進門檻就見著孟稚帆坐在裡頭。
他走到桌旁坐下,戲謔的說道:「來過這麼多次還真不知道這兒有這種地方,孟老闆,真是好設計,看來下一次,我要帶著人把這些藏起來的房間都看一遍了。」
「不過是給一些特殊客人提供的更加隱秘的房間罷了,你知道我是生意人,顧客是上帝,他們想怎麼樣我也就只能怎麼樣。今早的事你們那邊有什麼眉目嗎?」
孟稚帆明顯不想跟他在這個話題上多糾纏,直接切入主題。
厲霖逸聳了聳肩,到底是知道什麼更重要:「這才過了多久,能有什麼眉目?我要是查到了什麼也不至於來和你談話。」
孟稚帆緊盯著他的雙眼沒有立刻回話,等了好一會兒才說:「那你想問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