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要去你家烧香
纪霜雨勉强道“放心,我不会冒犯的。”
纪霜雨,尊重你最有钱好朋友的信仰
虽然自己是无神论者,无语也是真无语,但纪霜雨也没有强行说服他人的喜好,他做到不在周斯音家捣乱就行了。
――开什么玩笑,一个人的本性也不是那么难改变的,没见他每天洗脑徐新月,徐新月也只是麻木了,没变大方人。
周斯音松了口气,他那么说不是真的怕纪霜雨朝向错了,而是换了个说法提醒纪霜雨,毕竟
幸好,纪霜雨看起来很警醒的。
他们一路到了周家的老宅,周府这老老宅总面积惊人,纪霜雨问了下占地面积,换算一下得有近万平方米,人家不想纪霜雨,还要考虑买洋房或四合院。周府外看是旧式的多进四合院,里头还加建了几栋洋房,想怎么住就怎么住。
周宅特暖和,他们这连通各屋的廊子都是安了玻璃的,冬日往来不要太舒服。
纪霜雨家之前,就只舍得在窗户下面安一小块玻璃呢。
纪霜雨特意带了钢笔和纸张来,见到感兴趣的东西就写下来,并向周斯音询问。
周斯音一年大概只有小半的时间在主宅,其余时间住在自己的寓所,但他的房间还是会被打扫得一尘不染。
参观到周斯音的地盘时,纪霜雨出了肯定的声音,“好看。”
主人的审美很好,陈设多是中式的,既有瓶花清供,也有绢本古画,古朴自然,清新雅致,也确实供了一尊玉观音,雕琢细腻传神,慈悲端庄。
纪霜雨一看就“嘶”了一声,露出敬畏的表情――好家伙,这雕工一看就特贵,绝对不能乱碰。
然后便绕着走了。
案头还摆着几本外语原文书籍,纪霜雨翻看了一下,还都是化学、数学之类的科学丛书真就离了谱了
也不知道是自己感兴趣,还是昆仑书局要引进的。
纪霜雨欲言又止。
算了算了,想想那么多大科学家,最后都走向了神学。
参观过程中也能看出来周斯音在家的做派,周老太爷身在沪上,周宅就是些其他族人,偶有遇到周斯音带着纪霜雨参观的,打完招呼一句话不敢多问,就溜了,倒是让纪霜雨省去了寒暄。
忙活几个小时,纪霜雨自觉记录得差不多了,才坐下来喝茶。
“你为何还要分开绘制”周斯音以为纪霜雨的“写实布景”也是和其他舞台一样,就是把整个场景包括摆设全绘在景片上,不太懂他写的时候还分器物分角度。
“因为要单独制作的。”纪霜雨道。
“这怎么做到”周斯音联系他在戏曲舞台上布置的空间感,猜测到他可能要构建一个立体空间,但是,像这样的道具,尤其你要体现出豪门气息,一般得用钱堆出来。
春雷社的公演经费,刨去纪霜雨的薪水,就是两千块,不够买他这张放茶水的小叶紫檀托泥小几。
“能以假代真,那就是功夫了。用真材实料,还看不出本事呢,也怕演员们顾及着不敢动作了。”纪霜雨笑道,“不止是布景,服装到时候也得做出质感,真的皮草大衣买不起,但能模拟出视觉效果。”
你说要真摆个价值千金的道具,真是不能更真了,但演员不得时刻担心着怕弄坏。
周斯音应了一声,看着正在喝茶的纪霜雨,烛光下他仍戴着帽子,原是最忌惮之物,此时周斯音却想起他那头霜来了。在月色下时,在融着雪时
其实是极美的,虽不是人间之色。
恍惚间,周斯音不自觉脱口而出道“你还是没有字么,实在不便称呼,我为你拟一字如何鹤年就极妙”
怎么突然给我起名字了。
邹暮云的暗示纪霜雨是收不到的,像周斯音直接说,他也不反对,说道“不错,好啊。”
周斯音忽而回神,觉他竟真的同意了
纪霜雨认下这个字,周斯音反而不知所措起来,又费解自己为何不知所措,好似解释给自己听地道“这个字与你名有些无干,我只是想到你少年霜”
他想到,我二人是朋友,又是生意伙伴,为无字的朋友拟一个字又如何。如此想着,也就放松了。
“那个啊。”纪霜雨把帽子给摘了下来,只见他一头白已褪得带了点亚麻色,根还长出了一截黑,也就是他好看,能撑得起来。
不过重要的是,霜,不成立了。
纪霜雨“好像肉吃多了,白病开始好转了。”
周斯音“”
周斯音自闭地低着头。
刚刚恍惚的感觉全都在心底变成了脏话。妈的。
“哈哈哈哈没事,这个字我还是可以用啊。谁说没关系了,霜雪鹤白也恰如同一幅画。”纪霜雨看他的样子有点没忍住笑,也是,这谁料得到,他安慰了一句。
“你说真的,没有耍我”周斯音警惕地看他一眼,很有被调戏多了的自觉,“纪鹤年”
纪霜雨原本在笑的,听到他这样叫自己,只觉得手指一麻,直连到心底。
名字原是人生来被赋予的第一个祝福,第一个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