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賀蘭家所有兄弟中,只有賀蘭鷹比賀蘭觿年紀小。
「什麼事啊,七哥?」
「有一次,我帶你去林子裡玩,我父親找我有事,我就指著一個樹樁子對你說,坐在這等我,我去去就來。結果我在父親那耽誤了半天。你媽媽到處找你,發現你老老實實地坐在樹樁上,她要帶你回家,你卻死活不走。」
「是有這麼回事兒。」
「你媽問你為什麼,你說答應了七哥要等他回來。只有七哥回來了你才走。」
「對。」
「結果你一直等到天黑才等到我。你媽氣壞了,也不敢沖我發火,回家把你狠狠地揍了一頓。」
「是。」
「所以現在你明白了,」賀蘭觿目色幽然,「為什麼二叔有那麼多兒子,我偏偏要挑上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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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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順利吃下玄鳥蛋本來是件高興的事兒,沒想到代價是a罩杯,皮皮鬱悶到家了。
雖然從小垃圾食品吃到大,皮皮的身材一直屬於乾瘦型。向來節省的她唯獨在買內衣特別是文胸上出手大方。偏愛小胸厚杯型,聚攏起來最好可以營造出深V的效果。
懷孕之後無所事事,又注意營養飲食,皮皮整個人比以前豐滿多了,胸也大了,都快升級到B罩杯了。晚上任務特殊,她特地穿了件運動型內衣,透氣吸汗,沒有襯墊,只是一層薄薄的彈性織物,外套一件防水的緊身衣。
這下可好,一低頭一馬平川直接看到肚臍,上半身就好像被熨斗熨過了一般。
不知道這沈雙成究竟施了什麼魔法,感覺就是一瞬間的事兒,皮皮一路走一路愁,心都快哭了,覺得沒法子跟祭司大人交待了,恨不得把現在的胸扔回去,回爐重造……
而走在前面的沈雙成卻好像沒事人一樣,直把皮皮氣到不行。雖然狐族與人類文化不同,沈雙成你要turn人家能先打個招呼嗎?至少也得徵求一下她關皮皮的意見不是?古話說得好:「男女有別,然後夫婦有義。」她關皮皮要變成了個男的,怎麼和祭司大人做夫妻呢?
但她又不好沖沈雙成發火,天大地大人命最大。畢竟人家救了自己的命,還被玄鳥啄傷了。無明火是什麼滋味皮皮太有體會了。這沈雙成也是條漢子,明明痛得滿頭冷汗,後背仍然挺得筆直,說話仍然慢條斯理,三步並作兩步走到賀蘭翬身邊問道:「你找我有什麼事嗎?現在可以說了。」
賀蘭翬仍舊是那幅跩跩的明星范兒,好像全世界都欠他一個奧斯卡。他看了沈雙成一眼,沒有馬上回答,將驅鳥儀往肩上一扛:「上了車再說吧。」於是大步向湖邊的停車場走去。
怕玄鳥回來報仇,一路上誰也不敢關掉驅鳥儀。那機器一面嘀嘀亂響,一面金光四射好似一個行走的迪斯科舞廳,皮皮走在後面,感覺就像踩著一串鞭炮。
雨停了,林中反而更加泥濘了,三人深一腳淺一腳好不易走到湖邊找到了汽車,賀蘭翬這才終於關掉驅鳥儀,將它塞進後備箱,沖皮皮招了招手:「坐我的車回去吧。」
「那個……」皮皮指著停車場的另一角,「我們自己有車。」
「沈先生受傷了,不方便開車。」
「哦,對,好的。」
皮皮為自己的粗心感到羞愧,連忙貓腰拉開車門正要坐進去,冷不防被賀蘭翬揪住領子提溜出來:「你坐後面。」
皮皮怔了一下,其實她也不是故意要坐前座,只是站著的地方洽好靠近那邊,沒想到賀蘭翬就介意了。她的臉騰地一下紅了,看在他及時打開驅鳥儀的份上沒計較,脖子一縮,老老實實地坐到了后座。
兩個男人並沒有立即坐進來,而是一起走到旁邊的一棵桑樹下說話。
天已經大亮了,湖上晨霧瀰漫,隱隱只見對岸山際拱形的輪廓和一排排淺灰色的樹尖。
車窗上也是一層白霧,皮皮呵了口氣,用袖子擦了擦玻璃,看見賀蘭翬從口袋裡摸出一盒香菸遞給沈雙成。兩人各抽出一支,打火機點燃時,他們的頭湊到一起,不一會兒功夫就吞雲吐霧地低聲交談起來。
話不多,也聽不見,基本上是一問一答。
漸漸地兩人臉上都有了些笑意,頻頻點頭,似乎在共同地回憶著什麼。
氣氛很融洽,可是從肢體動作來說,彼此並未完全放開,表情亦有所保留。賀蘭翬的目光一直沒有離開沈雙成的臉,顯得既專注又複雜。沈雙成則從頭到尾都在微笑,笑容親切卻並不輕鬆,肩膀僵硬,似乎隨時準備抵抗著什麼。
一種微妙而無法言傳的情緒在兩人的目光中默默地碰撞著,整個過程類似一場非正式的外交會談。
末了沈雙成拍了拍賀蘭翬的肩,兩人吸完最後一口煙,一起回到車上。
皮皮本來想說,吸菸有害健康,鑑於自己在車裡顯得很多餘,話到嘴邊還是咽了下去。
坐定之後,賀蘭翬忽然探身過來,向皮皮伸出一隻手:「賀蘭觿叫我『三哥』,我叫你『皮皮』,可以嗎?」
看樣子他的心情好多了,居然願意打招呼了。皮皮認真地握了握他的手:「可以的,三哥。」
車開了,悄無聲息地鑽進了晨霧。
「皮皮,雙成說你吃了玄鳥蛋?」
「對。」
「身體有什麼反應嗎?」賀蘭翬一面開車一面問,「有沒有不舒服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