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珠似乎受到某種神秘力量的牽制,就在他的眼前飄動,帶著一道刺骨的寒氣,凍得他眼珠一陣發酸。
那弓箭手偏偏不放過靈珠,仿佛在向他炫耀自己的準頭,「嗖嗖嗖」一連三支箭射過來……
賀蘭觿揮劍如風,用身子護住靈珠,手指往在空中一划,靈珠沿著指尖的方向子彈般射出百米之遙,眨間消失在了天際。
他微微地鬆了一口氣,命是救不了了,至少可以魂歸北極。
「小心!」蕭晨忽然吼道,斜揮一刀,將迎面撲來的一隻灰狼削去了半個腦袋,凌空一腳將屍體踢給賀蘭,「是狸族的箭!用它暫時擋一下!」
賀蘭觿沒接,順手一推,狼屍在空中翻了個身,頓時被追來的短箭射成刺蝟,「啪」地一下掉在地上,沿著山坡向下滾去,將下面埋伏的兩個狼人砸暈過去。
遠處傳來一聲狼嚎,嘹亮而悽厲,似乎是通知大家發現了賀蘭觿的蹤跡,一大群狼人向這邊湧來。
「狸族的箭?田梵還是井漣?」賀蘭觿一面擊殺,一面問道。
「田梵。」蕭晨說,「我看見了,躲在那個石頭後面。」
狸族是雙王制,兩個王分別來自「井」、「田」兩大家族,實力相當、地位平等,平時一個坐守,一個出征。由於沙瀾的瘟疫,雙王被迫同時撤離,帶著所有活下來的狸族效忠狼王。
東王田梵勇猛擅射,十發九中,峻榞戰役中,狐族一半的死傷與田梵以及他的弓箭手相關。西王井漣擅長工事,行軍路上遇到障礙,能一夜間挖渠通橋、填湖修路、搭營紮寨、就算臨時修起一座城牆都不是問題。井漣本人也擅射,只是名氣不及田梵響亮。
蕭晨在心裡算了一下,如此密集的箭陣,想穿過它到達木樓幾乎是不可能,從那裡接應明乾勝算渺茫,也不顧從西邊殺過來匯合的明鷸就在身邊,忍不住對賀蘭觿道:「木樓根本過不去,換個地方接應?」
蕭楠指了指天空:「沒有太陽,來不及通知了!」
話音未落,前面忽然又多出了一隊人馬,帶頭的正是修魚謙,約上百餘人,向他們殺了過來了。
賀蘭觿忽然一把將蕭晨揪到面前,低聲道:「你和明鷸去木樓接應,我去引開修魚謙。」
蕭晨心中一震:「可是——」
誰都知道這是送死。
「快走,我有辦法。」
「大人!」
祭司大人已經不見了,幾乎在同一時間,面前的狼族調整隊形,迅向西追蹤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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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想把戰爭戲當武俠戲來寫,發現不能……戰爭戲是群戲……
第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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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過沙瀾的皮皮終於發現了這樣一個事實:人的膽量其實是可以訓練的。
何采駿說,那對神秘的玄鳥會光顧觀音湖森林公園的那一片桑林,在最高的一棵桑樹上築巢產卵。可是,這些卵註定無法繁衍出幼雛,說到底,它們只是兩團精氣,就像八卦上互相追逐的陰陽魚,一黑一白,一藏一露,徒有其形,並無其質,不能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
所以說,天下玄鳥只此一對。只有那些受過東海之靈潤澤的人才能看見,才能感受。
據說,狐帝一脈對玄鳥有著特別的吸引力,無論如何神出鬼沒,它們總會在賀蘭觿出現過的地方逗留。
有人說,玄鳥生於北極,在天為鳥,在水為魚,采大海之靈氣,吸日月這精華。翱翔千仞,非桑不棲。數百年來不斷地光顧觀音湖,如天降甘露,滋潤著這片土地,為南嶽狐族帶來安寧與福祉。宋、明時期都建有神廟加以供奉。
又有人說,玄鳥因啄食了東海採珠女的肝臟,而與賀蘭觿有著血脈之親,算是賀蘭家的神鳥,應該當作圖騰來崇拜……
奇怪的是,如此重要的「家族文化」,祭司大人居然隻字不提。
仔細一想也不難理解,賀蘭觿向來不願談起家族歷史中血腥的一面。
何采駿說,玄鳥很大,卻無聲無息。突然而至時就像一團凝聚的黑霧……展翅而飛、遮天蔽月——在夜色中很難看清全貌。
當然這不是重點。重點是鳥巢的位置和上面的鳥蛋。玄鳥十分貪玩,經常離巢遠行,動作快的話,掏到鳥蛋的概率還是很大的。不然何采駿何以用它訓練出一批又一批的冰奴?
玄鳥蛋也不大,大小跟鴿子蛋差不多,蛋殼呈黑褐色的,隱匿於樹頂枝椏的鳥巢中,短時間內,肉眼不容易發現。
玄鳥只在夜間生蛋,次日天亮,陽光一照,蛋就會消失。所以一定要在天亮之前煮熟後吞食。
「這麼說,我還得帶一口鍋去囉?」皮皮覺得好麻煩。何止帶鍋,還要帶水,還要生火……
「燜燒杯就可以了。」何采駿道。
「怎麼才能抓到它們?」皮皮一眨不眨地看著他,開動腦筋,「彈弓?鳥槍?驅蟲劑?」
「這些都不行。」何采駿搖頭,「玄鳥是狐帝豢養的猛禽,除了狐帝,誰也沒跟它們打過交道。玄鳥的身上究竟有何神秘力量,誰也不知道。所以不要指望能消滅它們。一定要趁鳥不在的時候才去偷蛋。看見鳥來了就趕緊跑或者躲起來,要是被啄到就生不如死了。」
這麼一說,皮皮不免有點灰心,感覺又攤上了一個不可能完成的任務。何況何采駿的語氣很含糊、點到為止,不肯說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