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如今的南嶽一點也不太平,作為領的他隨時都要準備戰鬥。為了皮皮降低自己的功力,無異於自掘墳墓……
「賀蘭觿,你不能這麼做,」皮皮將狗血倒進水池,用清水將花瓶反覆沖洗。又找到一根棍子將喜鵲撩下來,埋到門外的土中,「一定還有別的辦法。」
他默默地看著她,搖搖頭。
「要不,」皮皮想了想,「先把我的肝切除一部分給你吃掉,或許就免疫了呢?」
「皮皮你懷孕了,這個時候不能做手術。而且我要是吃了你的肝臟,哪怕是一小部分,嘗到了甜頭只會更想吃。」
皮皮急著抓了抓腦袋:「一點辦法也沒有嗎?」
「沒有,」賀蘭觿站起來,將她緊緊摟在懷中,「要麼我走,要麼你走。現在南嶽的局勢太亂,我走不了,也不應該走,所以——」
「我也不走。」
賀蘭觿兩眼看天:「關皮皮,你怎麼就聽不明白呢?」
「聽明白了。我不走。」
祭司大人的聲音開始絕望:「關皮皮——」
「就算被你吃了我也不走。」皮皮一字一字地道,「不開玩笑。」
「你是在賭嗎?」賀蘭觿來氣了,「賭我不會吃你?你忘了陶家麟是怎麼死的?」
「沒忘。如果我也有這一天,我認了。」
「關皮皮,」賀蘭觿忍不住吼道,「你究竟想幹嘛?找死嗎!」
「跟你做夫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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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不起,卡文卡了很久……寫這文老要道歉,太鬧心了。嗚嗚……
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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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城藝術博物館座落在青年路3號,是個蝴蝶形狀的建築。c城在全國雖偏居一隅,但盛產藝術家,尤其是畫家,全國最知名的三大美院就有一個在c城。由於藝術博物館的主要館藏是當代藝術,展品以抽象派居多,門票又貴,唐晚荻從來沒有去過。
修魚清去世後,她帶著修魚家的男人又去抓了兩天的蚯蚓,決定把換來的錢分成三份,一分交房租,一份日用,一份備急。房東不在本地,每月只是上網查看租金是否到帳,所以火災的事暫且不說。院子裡的兩棵大樹,燒死的香椿被修魚稷和方雷盛鋸成幾段後搬走了。唐晚荻從一家農場買了一株年輕的香椿種了回去。雖然樹幹還不如胳膊粗,多少是個補救,至少減輕一下房東的憤怒。燒傷的槐樹,發黑的樹枝切掉了,燒焦的樹皮也颳了,看上去明顯左右不均,好在這樹本來就枝繁葉茂、鬱鬱蔥蔥,不仔細看也看不出來。
狐族這邊也沒有放過他們,次日原慶過來採集了三位狼人包括唐晚荻的血樣,之後通知說沒有感染,但勒令狼族三日之內務必離開南嶽。對於這些,修魚一家自然當作耳旁風,當晚修魚靖就和方雷盛一起抓蚯蚓去了,留下修魚稷繼續養傷。
然而照料過修魚稷的唐晚荻被他身上那些洞嚇得不輕。雖有止血的膏藥,這兩天換繃帶,仍有不少余血流出,伴隨著一些膿液,顯然傷勢並未好轉。她悄悄地問了方雷盛才知道,狼族普遍忌諱天狐的咬傷,但賀蘭觿還不是天狐,幾年前又被北關大祭司打回過原形,修行離天狐就更遠了。所以這傷固然不可小覷,修魚稷體力強壯,早晚能癒合。
這日唐晚荻帶著修魚稷去市中心的勞務市場找工作,幫他填了各種表格,回來路上路過藝術博物館,正巧展出本市著名水彩畫大師方亮功的「花之招展」系列,一整條馬路包括博物館的大門都張貼著廣告,修魚稷走到博物館的門口,在巨幅海報面前站住了。
「怎麼?」唐晚荻抬起頭看了他一眼,「你喜歡畫畫?」
修魚稷人高馬大,衣衫襤褸,在大馬路上走特別顯眼。唐晚荻覺得,只要稍微地打扮一下,換一套衣服,他就會顯得特別帥。但這個錢如果是自己來掏,是不是有點兒掉架?於是也就沒提,但每每走在他身邊看見旁人鄙視的目光,心裡總會湧起一絲愧疚,仿佛辜負了春光。
修魚稷點頭:「你喜歡嗎?」
「中學的時候喜歡過,當時還想考美院呢,家裡沒錢。」
「進去看看?」
唐晚荻頓了一下,這家博物館的門票在c城所有博物館中最貴,現在狼族三人的經濟情況是出多入少,萬一房東知道失過火還不清楚要賠多少,理應儘量節儉。但她忍住了沒說,想著修魚一家進入c城也怪可憐的,除了打工就是打架,一個夜晚死掉兩個,就沒過過一天的省心日子。修魚稷受了這麼重的傷也不敢休息,還要跟著她出來找工作,越想越覺得自己是個黑中介,心裡一軟,決定依他一回,於是說:「行,在這等著,我去買票。」
「看畫還要掏錢?」修魚稷不解,「他畫得又不好。」
——在唐晚荻看來何止是不好,她根本不知道這位方大師畫的是什麼。遠看近看就是一堆亂七八糟的顏色當中胡亂幾根線。然而方亮功開畫展的消息撲天蓋地,坐公汽的時候唐晚荻無聊地撿起一張報紙就看到整版的專訪。別看人家是抽象派,方大師的一幅畫在國際上的成交價都是幾百萬美元!唐晚荻覺得,一來自己學歷不高,審美力有限,二來還得保護本市的文化名人。就像艾菲爾鐵塔剛落成的時候,巴黎人人討厭,恨不得組團抗議,可是外國遊客要是有誰說它不好看,巴黎人就跟你急跟你吵,用各種理論反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