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咱也去找两辆大卡车?”别看焦三是个吃喝不愁的富二代,内心还是很热乎的,没看见的管不了,只要看到了就想马上救出来。
“……比如去哪儿找?”洪涛一边扒拉饭一边翻起眼皮。
“……你不是胡同串子嘛……”焦三也知道自己有点站着说话不腰疼,但还不太甘心。
“胡同里肯定没有大卡车,就算有也进不去……孙哥,您下午带着李想多做几把钢板弩,还有弩箭,无所谓长短,只要能射出去,十多米有准头的材料都用上。初秋、弟妹,你们俩还是做护臂和护腿。林娜,张涛,你们俩教她们俩怎么玩盾牌和消防钩,最好去东边找几只落单的丧尸试试。张柯,你还是去房顶当消息树。三儿,你一会儿带我从南岸绕过去看看地形!”
洪涛很想踹焦三一脚,胡同串子又不是偷车贩子,凭啥要知道哪有大卡车啊。另外说话之前能不能动动脑子,人家是在大马路上碾压丧尸,遇到麻烦原地掉头都成。
这里可是胡同星罗密布的平x房区,有数的几条马路也都是单车道,大卡车进去拐弯都费劲,万一碰上啥意外一车人全得傻眼。
不过当着林娜还不能把他说的太没脑子,可是惩罚必须有。让你小子和我唱对台戏,把林娜和张涛安排在一起工作,急死你!
“叔,楼上那几只丧尸咋办啊,它们天天冲我呲牙!”不光焦三对洪涛的安排不太满意,张柯也提出了异议。实际上他很想跟着洪涛出去探险,每天都坐在房顶上举着望远镜四处看太没意思了。
“哦对,我差点把它们给忘了!这下不用找了,就拿它们当练习对象吧!去,把我的狙击枪拿来,看叔给你露一手百步穿杨!”
隔壁四楼上的几只丧尸这些天一直都在原地没动,估计不是它们不想动,是没地方去。这座楼前几年装修过一次,把窗户都换成加胶钢化玻璃了,看样子质量不错,任凭丧尸怎么敲打也没碎。
“啪……哗啦……噗通、噗通、噗通……”刚吃完午饭,洪涛就带着林娜、张涛、杨萍、杨玲来到了隔壁的院子里。
举枪瞄准了几秒钟,随着一声挤破塑料袋的响动,气步枪的枪口喷出了一股气流,四楼的加胶钢化玻璃应声而碎。几乎就在同时,早就看到楼下有活人的丧尸也跟着玻璃碎片一起跳了下来。
四只丧尸有三只都摔断了胳膊腿,但依旧顽强的用残肢断臂支撑身体向这边爬。另一只最倒霉,它在跳下来的时候被同伴撞了一下,结果脑袋先落地,把脖子摔断直接挂了。
“上吧姑娘们,瞄准了照脑袋上凿。咱们的集体里每个人都要过这一关,不信你们问问林娜,她是不是也杀过丧尸!”
洪涛来不及为少一只试验品惋惜,把枪背好,一手一个揪住了杨萍和杨玲的脖领子不让她们俩后退,逼着人家过去来个人生第一杀。
“去吧,不过这一关会被赶出去!别怕,这些怪物除了力气大点还不如小猫小狗灵活呢,只要打准了一下就死!”
林娜已经尝试过洪涛的成教育法了,虽然心里颇有微词,可不得不承认效果确实立竿见影。现在就该轮到她把经验继续传授下去了,话说得是比较委婉,内容却一点都不柔和。
“我先来……呀……噗……哎呀妈呀……”杨萍的胆子好像比杨玲大一点,知道躲不过去了,肯定也不想被赶出这个集体,只好举起长矛,咬着牙凑过去,对准最近的丧尸就是一下子。
这下打的挺准,也挺狠,一看就是干过农活的,会使劲儿,不光靠胳膊,还有腰和腿。但打完之后您倒是把长矛拔出来再走啊,她干脆一撒手长矛都不要了,一头就钻到了张涛身后,又跺脚又抚胸的连声叫妈。
“你们俩来吧,我还有事儿要忙!”洪涛提着杨玲的脖领子送到林娜身前,这个姑娘暂时先不用去试了,腿直打软,要不是自己提着早就坐地上了。
“洪哥,你能不能想个办法,让丧尸都从楼上跳下去摔死啊?这样就能省很多事儿了!”但林娜把他给叫住了,提出个比较有建设性的意见。
“想法是好的,可是你打算让谁去当诱饵呢?这个诱饵最终该怎么从楼顶下来还不受伤呢……不过你这话倒是提醒了我……何必要跳楼呢,咱们是去救人,又不是清理丧尸,钻牛角尖啦!”
初听起来林娜的提议半点操作性都没有,甚至还有憋着坏要害人的嫌疑,可是一细琢磨,好像有点启啊。既然丧尸没脑子,现活人就死追不放,那何不将计就计来个引蛇出洞,再来个暗度陈仓呢!
随着朝阳升起,又是新的一天来临,可是屋里依旧昏暗,窗户被厚厚的布帘遮蔽,空气非常不好。游易站在窗前,撩开一道细缝向下张望。到处都是低矮的屋顶,远处的后海依旧碧波荡漾。
可是在房屋之间、胡同里、院落中、街道上,却比平时多了一些身影。它们或站或走,不管在何处总是把身体朝向东南方向,张开双臂摆出奇怪的姿势。
整整十天了,这些身影始终没有消失过,也从未休息过,可自己和孩子就快扛不住了。水还有点,食物基本告罄,仅剩的一点点奶粉顶多还能让儿子吃两顿的,之后的情形想起来都令人掉泪。
十天前,自己和妻子被从睡梦中惊醒,出门一看,世界全乱套了。隔壁家、对门家、楼下的院子里,所有人几乎同时疯了,到处是惨叫声、打斗声、哭喊声。
有些人在跑,但很快就被人形怪物抓住撕咬,然后也变成了怪物。有些人躲在家里不敢出门,可惜平x房的门窗不太结实,扛不住长时间拉扯撞击,最终还是被怪物蜂拥而入,结果自然是又多了几个怪物。
幸亏自己家住在顶楼,防盗门是新换的,虽然每次儿子啼哭都会招来怪物的撞击,可这么多天过去了也没被撞开过,只是门框好像有些松动。
实际上不用等防盗门被撞坏,自己和儿子就得饿死在屋里。一想起灾难生的第三天,媳妇为了去楼道的储物柜里给儿子拿奶粉,被怪物咬伤也变成了怪物,游易就止不住掉泪。
这个活儿本来是该自己去做的,可媳妇说了,外面那么乱,眼看着救援无望,以后指不定还会遇到什么变故。她一个女人带着孩子活下去不容易,如果儿子有父亲保护说不定能更安全点。
为了让不到一岁的儿子吃饱,媳妇义无反顾的打开房门,悄悄走向只有两米多远的储物柜。不过她没能回来,刚刚打开柜门拿到奶粉罐子就被隔壁小两口冲出来拽倒了。
他们在咬她、在抓她,力气非常大,没有半分怜悯。媳妇眼见无法挣脱,把奶粉罐子向房门滚了过来,口中不停嘶喊着:游易,一天喂两次,每次一瓶,饼干嚼碎了喂……
至今她仍旧游荡在家门口久久不肯离去,大部分时间就站在旁边的窗户边伸开双臂,像是在迎接着什么。只要儿子一哭啼,就会凑过来用力撞击防盗门。
每天自己都趴在猫眼上看她一会,有时候真想打开门放她进来。那是儿子的母亲,世界上真会有母亲害自己的孩子吗?至于说自己,害就害了吧,反正早晚也是死。
可是自打看见楼下院子里的年轻妈妈,追着她四五岁的小女儿撕咬之后,游易就否定了这个念头。媳妇已经变成怪物了,不光面容、肤色变了,心也变了,变得六亲不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