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成仁道“惠姐婚事,一时半刻没合适的人选,京城虽大,可惠姐庶出,不少人家还是看重出身的。”
惠姐如今在京城名声很不好,这跟王氏故意带惠姐出去出乖露丑有关,佟氏心里明白,这些贾成仁当然不知道,没人在他面前提起他庶女行为不检,又不好明说,若说明了,贾成仁定然大怒,连她也怪罪。
佟氏趁着今儿说到惠姐亲事,平时也没她说话的份,于是进言道;“惠姐的婚事自然是由爷和太太做主,可我生了她一回,有句话说得对不对爷别介意,惠姐是庶出,嫁个中等殷实人家做正头夫妻,我也就知足了,莫心高,她不比娴姐是嫡出”。
这番话,贾成仁听着,又是一愣,吃惊看她,佟姨娘一向对儿女骄纵,惠姐的婚事,她一早就在自己耳边吹风,一定在京城找个高门大户,锦衣玉食不枉这孩子这般容貌,虽庶出可打小便娇生惯养,嫁去寒门小户,别说是惠姐,她也不愿。
贾成仁素日在女人身上用心,但儿女婚姻这等大事上却不糊涂,原也看好两家,虽不算富贵,可也过得去,就是男孩子人也正道,奈佟氏一百个不愿,女儿惠姐也不称心,架不住母女缠磨,就打消了念头,如今这两家都已定了亲,在想寻这可心意的,一时半刻还真难找。
于是道“难得你明白,亲事慢慢打听,京城找不着,就去京郊近处访访。”
他想佟姨娘不愿女儿远嫁,权作试探她口风,不想佟姨娘却道“如此甚好。”
贾成仁二人在女儿亲事上,难得想法一致,贾成仁心里高兴,对佟氏生出几分好感,看佟氏垂眸,侧颜极美,不觉心痒,勾起食指触碰她脸颊,佟氏心里想躲开,但身子没动,要是一动,就把二人间和谐氛围打破。
贾成仁眯眼看她,佟氏心提起来。
正考虑怎样脱身,外面一声“三爷在屋里吗”
门外一小丫鬟声答道“三爷和姨娘在屋里。”
那丫鬟声道“太太让奴婢告诉三爷外头厅上酒宴已齐备,请爷过去。”
贾成仁在屋里答道“告诉你太太,我马上就去,着人先去请安先生过来。”
那丫鬟得命,回去禀报太太。
这里,贾成仁站起身,拉过佟氏摆弄衣角的素手,温和声道“如玉,你如今变得明白事理,爷就喜欢你这样,爷心里还是有你的。”
说罢,看她的眼神不觉让佟氏着慌,她强压着心中慌乱,镇静地抬起头,温婉地笑道“有爷这句话,如玉就满足了。”
这违心的话,让贾成仁当了真,拍着她的手背安慰道“爷忙过这两日,便来你屋里”。
说罢,又捏了下她手指,低声道“等着我”
“等着我”同样三个字,安仲卿嘴里说出来,令她悸动,抱有美好的憧憬,可贾成仁嘴里说出来,就变得龌蹉不堪,令佟氏作呕。兼之害怕。
贾成仁走了,佟氏只觉坐卧不宁,穿起衣裳,走出去。
连着下了几日的雪,天已开晴,地上的雪渐渐溶化。
佟氏走到干净的夹道上,有点漫无目的,从月洞门进了花园子,想园子东角那一片梅树,不由脚步斜刺里穿过园子。
冬季,园子里冷清,没什么人,佟氏才上正道,就见远处一个尼姑打扮的中年女子由个丫鬟领着朝这厢来了。
佟氏知道大户人家姑子出入内宅是平常事,只是这姑子有点眼熟,正想着,这姑子和那丫鬟走到跟前。
看见佟氏,那丫鬟站住脚,束手恭立一旁,道“给姨娘请安。”
那尼姑似乎看她也眼熟,听她是个姨娘,也上前见礼,佟姨娘问那丫鬟道“师傅是要去那里”
那丫鬟道“老太太请净慧师傅来给主子们看看命相,吉凶。如是福,自然好,如有凶事,也好想法子破解。”
佟氏有点纳闷,老太太怎么突然把这姑子找来看相,预测家宅吉凶,是老太太隐约预感到有什么不利于贾府的事。
佟氏刹那间脑子转了几个来回,老太太是贾府中第一明白之人,这其中关隘。
突然,佟氏想起个主意,笑着对这姑子道“净慧师傅给主子们看完,可否来我屋里给我看看,银子钱不会少你的。”
姑子平常就靠去大户人家施舍化缘得来银钱,修补庙宇,吃穿用度。
听她说有好处,焉有不愿的,忙答应道“小尼给老太太和主子们看完,即去姨娘屋里。”
一个时辰后,净慧师傅来在佟氏屋里,佟氏撵了下人,二人在屋里细细瞧看。“
不久,这姑子既出来。
净慧师傅一出来,就脸色不好,皱着眉头,领她来的丫鬟好奇想知道,不等出院子就问“佟姨娘怎么样是吉是凶“
那姑子摇摇头,半天不肯说,越是不肯说,小丫鬟越是心急,道“师傅快说,倒地怎么样“
那姑子道“这佟氏今年不利。“
小丫鬟道“怎么不利“
姑子道“命硬,克夫。“
小丫鬟一惊,啊一声,脱口道“那三爷岂不是“死字在嘴里舌头一卷,又咽了回去。
姑子道“佟姨娘不让声张,此事,也有破解之法,只要夫妻不同房,过一年自行破解。“
什么事你只要说不能说出去,用不了多久,阖府就全知道了。请牢记收藏,&1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