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相安无事地过了一个星期,沈昭早上出门上学,下午回到庄园,而季正玄自那日起便只活动在宅子的周边,连大花园都不曾出过,他们谁也见不着谁。
可偏偏有好事者寻到了庄园来,厉成一算一个,他是专门过来找沈昭的,毕竟沈昭给的方子已然到了期限,再不换方子,他的身体便要出状况,而且这是沈昭答应他的,自然也就大大方方地来了。
只不过庄园并不欢迎他,在他出现在庄园门口的时候,司徒睿便从监控里知道了。
尽管厉成一等在门口,大门依然紧闭。
身后跟着的菊红不由骂道:“这简直是欺人太甚!”
就连平日里不多话的梅白都皱起了秀眉。
沐宴辰坐在书房里听着司徒睿的汇报不由挑了挑眉,“时间还过得真快,他那副身子强悍得很,再强撑些时日都没有问题。”
司徒睿就知道沐宴辰不愿见厉成一,谁让厉成一不经过他的同意便擅自把沈昭给关了起来,但这也是他头疼的地方,婉转地提醒道:“我怕您不见他,他就擅自跑去学校见沈昭了,万一让他把沈小姐接走了,您的身体谁照料啊?”
沐宴辰听了果然收起了些漫不经心,“那就把他约到能说话的地方去,别让他污染这地儿。”
“是。”司徒睿恭敬道,这种事情他自然办妥当。
在门口等候多时的厉成一也不慌忙,只是当大门打开走出来的是司徒睿那会儿,厉成一的眼里不由闪过厉色,他冷声问:“沐宴辰那病秧子呢?”
能这么直接骂沐宴辰的这世上真不多,厉成一胆子肥,算一个。
司徒睿笑脸相迎活像只狐狸,“厉先生千里迢迢赶来,倒是我们有失远迎了,不过你也知道我家先生本就体弱多病,那天回去之后休养了大半个月才有了点起色,怠慢各位的地方请多包涵。”
菊红忍无可忍,“司徒睿!别说那些没用的官话,到底请不请我们进去!”
司徒睿不慌不忙,并没有因为菊红那露骨的威胁而有任何动摇之色,“厉先生远道而来,庄园简陋怕怠慢了客人,我这就带厉先生到咱们的会所去,保证厉先生宾至如归。”
说话一套套的,厉成一硬是找不到司徒睿的错处,你想强行逗留在庄园里倒说不过去了。
心里梗着一口气,不上不下地,厉成一沉声道:“带路吧。”
会所一应俱全,厉成一被安排到最顶尖的总统套房里,在司徒睿看来,这人一时半刻肯定是不会走的,给他搞个套房合情合理。
等厉成一收拾了一番出现在包厢时,便见沐宴辰坐在位子上慢悠悠地喝着茶,他抬眼看向厉成一,“来了啊。”
不止下属气人,本人更甚。
厉成一就着沐宴辰对面的位置落座,讥笑问:“听闻你们东区很乱啊,你这个老板当得真够窝囊的,让盛京的人搅得这边不得安宁。”
h市东区的巨变,他是早有耳闻,就算他的势力只在那座海滨城市,但也不妨碍他的消息灵通,况且东陵药铺的产业少说也是全国分布的,要知道也不难。
沐宴辰抬眼,狭长的凤眸睨着他,“你是真的闲,我瞧你身体恢复得不错,看来是不需要再作调理了。”
厉成一听了他的话立刻变了脸色,就那天看到的情景,他也心知沐宴辰在沈昭心里的分量不一样,不然沈昭不会宁愿帮他做事都挡在沐宴辰的身前让他得以全身而退。
他也不再挑衅,毕竟他这次来不是为了跟沐宴辰争吵的。
他不耐地问:“沈昭呢?什么时候能见着她?”
沐宴辰慢悠悠地呷了一口清茶,敛下眼中的情绪,“急什么?你又不是现在就死了。”
与此同时待在学校里的沈昭临时收到通知,今天的课程会早点结束,她看了眼时间,才下午三点多,距离平时下课还有三个小时左右。
她自从把信息透露给关齐后,鹭湖雅景便交由给他盯着,她倒是乐得清闲,偶尔去帮老太太遛狗就好了,最后冲刺阶段也能全身心的投入进来,毕竟她现在可是个连高考都没完成的高三生,她的前途还需要通过高考来决定。
见天色还早,她能回庄园继续研究那瓶毒血,便拿出了手机给司机拨了个号。
司机很快出现在离德严中学两个路口外的位置,未免张扬,沈昭都让他把车停在那儿。
司机开车技术极好,沈昭很快就回到了庄园,可和平时不同,平时沐宴辰见她回来总会在门口那儿迎接她,可今天没有,走在小道上,入目的是深绿色的草坪和两旁落了叶的秃枝,别墅门前偶尔走过一两个佣人,荒凉又萧瑟。
过于没有人气了。
沈昭蹙了蹙眉头,走在小道上却听到离得远的一栋宅子传出了佣人的尖叫声。
庄园里的佣人都认识沈昭,没人敢拦着她,只能任由她闯进那栋宅子里。
沈昭推门进去,入目的便是侧躺在地上,颤着双手紧握着断腿,满脸大汗,面目狰狞的季正玄,而一旁站着几位佣人根本不敢上前。
她瞥了一眼便迅地跑了过去,扶着季正玄的手肘,目光落在他的断腿上,裤管有一截空落落的,整个身体看起来比之前瘦削了许多,“我扶你起来!”
她用了点力想要把他扶起来,可不知季正玄哪来的力气居然一下子把她挥了开去,沈昭没站稳,一屁股跌在了地上,幸好外套还没脱下,刚好做了缓冲,不然可想而知她的屁股会遭怎样的罪!
她吃痛地捂着屁股,睁眼瞪着还在地上挣扎的男人,他的狼狈样子尽收眼底,没有丝毫的同情并且还带了点气愤的情绪,她站了起来,两步走到他的身边蹲下,而后喝道:“起来!你给我起来!”
虽说她的嘴上不饶人,但动作总归是轻柔而有力的,她继续托着他,这次他再没力气推开她。
弄了几次,沈昭终于把他弄上轮椅,不仅他受罪,她也跟着喘着气,胸口不住地起伏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