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情緒一向很淡,更不會把情緒帶回驟園。
更何況,當著這麼多長輩的面,如此強烈的情緒外露。
顧月的手機擱在桌子上。
她開了免提,陳燦的嗓音從裡面傳來。
「對不起顧姨姨,我室友剛剛打電話給我說她突然生病了,我得回去照顧她。」
「呵…」
周放扯開嘴角,輕笑了一聲。
還真是長本事了。
半年前的壽宴,有她討厭的人在場,都能在那半死不活的待著。
現在為了躲他。
倒是會想理由了。
顧月說了兩句。
她掛了電話,沒好氣的沖周放說:「我說嘛,人家燦燦剛才和我說了的,她室友闌尾炎,就知道板著個臭臉,你以為誰都和你一樣說走就走。」
紀年若有所思的看了眼周放,她大概明了其中的曲折。
這倆孩子,或許,不該走上那條路。
她輕嘆了一口氣。
「那開飯吧。」
-
傍晚。
吟臨大學。
夜色一點一點浸染。
陳燦回到宿舍,按開陽台的燈。宿舍里除了她空無一人,沒有室友生病,室友們都回去過元旦了。
只有她。
在今天下午周放回去之前從驟園落荒而逃。
元旦佳節,整個校園都空落落的。
再被刺骨的寒風一吹,沒有多少人氣可言。傍晚時分,空落的宿舍樓,樹影晃動著,像是百鬼夜行。
陳燦並不後悔那麼不禮貌的離開。
在驟園,每一分每一秒,都像是把她架在火上,再一點點凌遲。
身體裡每一個細胞都在沸騰叫囂著。
快走吧,他要回來了。
再不走,就來不及了。
你沒辦法再看他的。
是的。
她沒辦法再看他的。
更何況要和他問好,在同一張桌子上吃飯。
她聽見隔壁陽台有聲響。
側過頭,見同班的一個眼熟的女生出來晾衣服。她們客氣的寒暄了兩句,知道對方是家裡太晚所以才沒回去。
問到陳燦。
她之前有小段時間晚上住別院,班裡都知道她是本地人。
陳燦被她問懵了。
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好在電話響起。她抱歉的笑,看也沒看就接起。
她按下的一瞬間。
心差點跳漏了一個拍,她聚焦一看,陳保德。
陳燦竟然下意識鬆了一口氣。